“项君,你看前面!”
就在这时,一名军士发觉了异常,伸出右手指向那群横躺在地上的贼人。
“这……这是什么情况?”
见此情形,项袭虽然吃了一惊,但又不能在这种时候于众人面前现世,于是壮着胆子,独自走上前去查看。
“兄弟们莫要惊慌,这伙贼人都已死透了。”项袭喜出望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伸手招呼众人近前,笑道:“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是老天想让咱们赚这等无主的功绩。”
众人闻言会意,一拥而上,都来哄抢满地戎捷。
一旁巨石后的贺演见状大怒,猝然跳了出来,倏地扯住其中一人,将他重重摔在地上,喝道:“看谁敢抢我的物件!”
“哪里来的小贼?真不知天高地厚!”
项袭右手一把按住贺演左肩,扯了半晌都动他不得,于是左手一拳砸向他的脸颊,却被他先踹一脚,翻倒在地。
没等项袭爬起身来,又被贺演一脚踢在腰上,平移出数步之外。
几名军士此时火冒三丈,都抽出佩刀来劈贺演,却被他侧身躲开,两拳三脚就全都打翻在地。
“念在你们是官军子弟,我这才不害你们性命,莫要惹恼了我。”
贺演一脸凶狠,浑身腥气刺鼻,又武艺高强,三言两语就唬住了项袭等人。
见来硬的不行,项袭眼珠一转,呵呵笑道:“兄弟,我观你也是个英雄,这些物件我们不要了,不要了。不知你可有意投军,归于我家陶公与鲍郎君麾下?”
“陶公?鲍郎君?”贺演若有所思,旋即恍然大悟,大惊失色道:“你说的可是陶士骞与鲍士法?”
“正是。”项袭揉了揉腰,笑着答道。
“甚好,甚好。”贺演听了项袭答复,欣喜若狂道:“我早闻陶公与鲍士法二位的大名,俱是文武双全,乃不世出的英雄。今日若能投往他二位麾下做个兵将,也算是没辱没了我祖上的名声。”
说完,贺演招呼着项袭等人一起收拾了戎捷,随后一同前往陶俶的营帐。
陶俶帐内,鲍效一见贺演,便心生敬佩,举起一支烛灯就来细细打量。这才发现他脸颊上的那两个“劫”字,连忙问了缘故。得知事情经过之后,顿时拊掌叫好。
“若世间男儿俱是贺君这般的豪杰,何惧天下不得太平?”鲍效伸手抚了抚贺演的背脊,笑道:“贺君权且在我麾下做个队率,他时若建得功勋,我必有重任所托。今后之路,当与贺君扶持共行。”
贺演闻言,先是感恩戴德,随后纳头便拜,高声道:“演蒙虎贲不弃,从此结草衔环、执鞭坠镫,唯虎贲马首是瞻!”
看着贺演、项袭两个壮士新入,鲍效大喜过望,忽然心血来潮,让人连夜赶制了二领大铠与两口刀,分别赐给贺演及项袭二人。
披上大铠后,贺演暗忖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得卖弄一番武艺,才能让众人心悦诚服。遂借鲍效所佩宝刀“玄印”之名,为自己新得的刀取名“青印”。此时一手持刀、一手执槊,在帐外舞刀挥槊,似杀神一般,好不威风。
有赞词为证:
精铠锋刃随明主,杀贼以百千臻。奋声一吼眼发嗔。千斤气力在,果敢虎威存。
向使阵上三军率,如何难破骑贲。手持青印宝刀纹。藤阴出贺演,青目更如神。
项袭不肯逊色于他,也提戟捉刀,对舞一处。霎时间,二人好似青龙斗白虎,恰如朱雀战玄武。刀光剑影之中,只余兵器互击之声。
众人见状,都欣喜若狂,摇手助威。
张朝在一旁看着,心中颇为不满。但毕竟自己身微言轻,又不好扫陶俶及鲍效的兴致,只能忍气吞声地无言离去。
次日天明,军中哨探来报,贼将庞匡率兵四千五百人驻扎于距营五十里处,派遣先锋梁束领五百人前来营外挑战。
“陶平西在上,请容听禀。贺某先前曾与这梁束有过一战,此人颇有勇力。只是当时贺某念在他是条汉子,放走了他,今日定斩此贼首级以献。”
贺演得知贼军先锋是梁束,随即向陶俶请缨出战。
“哦?”陶俶并未深究,只是顿了顿,说道:“若贺君果真能斩此贼而归,必有重赏。”
“贺某愿以性命担保,不斩此贼,誓不归营。”贺演说完,大步走出帐外。
此时只见贺演提槊上马,径直往营外冲驰而去。片刻后,贺演一手提槊,一手捉着梁束的首级,来到帐内报功。
“贺公变果然神勇非凡!”鲍效拍手叫好,不等陶俶发话,直接开口说道:“我麾下正缺一名军司马,贺君合当此任。”
“承蒙鲍虎贲如此看重,贺某定当尽心尽力,誓死追随。”贺演久跪不起。
鲍效见状,连忙扶起贺演,劝他入席坐下,为他斟酒一杯。
陶俶这会也欣赏贺演的武艺,加上鲍效本就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兼之又是皇亲国戚,便没有怪罪他。
就在此时,又有两员贼将率领本部人马,来到营外叫骂。
“该我……”不等项袭说完,鲍效早已起身离席,冲着陶俶抱拳行礼道:“吾师,我愿迎战二贼。”
“也好。”陶俶没有多说什么。
言讫,鲍效披挂上马,挺枪来到营外立定。
“我乃角凉麴让,哪个不怕死的敢来与我一战?”左边贼将说完,策马向前。
鲍效呐喊一声,挥枪喝道:“防陵鲍士法!”
只一合,手起枪落,麴让一命呜呼。
右边那贼将见状大惊,却也不甘让官军小觑,遂闯出阵来,道:“刚常来也!”
鲍效看了一眼,把枪一横,放在马鞍上。从一旁取过弓箭,照准一射,刚常早已应声落马,死于当场。
身后众官军见了,都摇旗击鼓,军势猛进,将贼军的前锋部队彻底冲散,直吓得散兵败将都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