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王弟说,我本意是想让鲍爱卿与张爱卿都将未婚娶的儿子叫来,谁知鲍爱卿却将此等喜事推让给了张爱卿。故而我方才已命人去传唤张爱卿的两个儿子来见,届时再做定夺。”
说完,汉云衷喘了口粗气。
“定复啊定复,你怎敢退却陛下的好意?莫不是你家那几位郎君都有天一般高的眼目,看不上孤的侄女?”
景濑颖一听汉云衷这么说,心中自然不爽,暗忖不能让张朝这种人成为皇亲国戚,于是似笑非笑地揶揄起鲍逡来。
鲍逡闻言大惊,连忙解释道:“定复与犬子怎敢如此?景濑王说的哪里话。只是长子鲍崇、次子鲍效及三子鲍铣都已有妻室,尚未婚娶的只有七子鲍绍。奈何鲍绍年纪尚轻……”
“按孤的意思,不如就约定时日,让鲍绍与张朝的那两个儿子比试一番,胜者即为驸马,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景濑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不顾鲍逡如何说,直接打断了他。
“嗯,也好,就按王弟的意思办。”
汉云衷点了点头,抚掌大喜。
到了约定的时日,汉云衷与景濑颖等皇室都坐在主位,鲍逡等人坐左侧,张朝等人坐右侧,台下则站着三人。
这三人由左至右,分别是鲍绍、张雅英及张幼捷,此时都揎拳捋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按照先前景濑颖定的规矩,此次共分三场比试,胜两场者即为驸马。第一场比驭车,第二场比射术,第三场比作诗。
鲍绍毕竟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第一场比驭车,才刚上了轺车,就故意丢了鞭子,让张幼捷胜了一场。
第二场比射术,百步之内共射十二箭,中最多者胜。张雅英中了五支,为最末;张幼捷中了七支,为第二名;鲍绍中了九支,名列第一。
“张雅英连输两场,可速退下。”景濑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目送着张雅英一脸失落地离开,这才接着说道:“这第三场比作诗,就以你二人各自的父亲为题,一刻为限。”
“以父亲为题?”
张幼捷一听景濑颖此言,愣了一会,不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思来想去,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在诗中极力地夸耀着张朝。
鲍绍则呵呵一笑,不假思索地写下几行字,随后恭恭敬敬地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等待景濑颖前来审视。
景濑颖远远望见鲍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倒也对他产生了一丝兴趣。等那一刻时过去,便立即命人下去收上来两首诗,细细观看。
只见右手边张幼捷所作诗内容如下:
铁马入林中,抬鞭过大戎。
夺旗心壮烈,斩将气恢弘。
特绩惊凶虎,殊功退猛龙。
能挥十万士,不世是张公。
看完张幼捷所作之诗,景濑颖心中顿觉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这诗扯得粉碎。此时再看鲍绍所作之诗,这才稍歇怒气。
但见左手边鲍绍所作之诗内容如下:
蒙恩戴主荣,鲍氏遂降从。
北土风情异,南国志意同。
鸿鹄为好汉,燕雀亦英雄。
会聚圣明地,君臣共簇拥。
“好诗,好诗啊。”景濑颖哈哈大笑,拍了拍矮桌,转头朝汉云衷道:“陛下,这一场是鲍绍胜了。不如就以鲍绍为花依的驸马,陛下以为如何?”
“王弟,就依你所言。”
汉云衷点了点头,宣布封鲍绍为驸马都尉,并命人叫来瑞陵花依。
过了一会,瑞陵花依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仔细瞧了瞧鲍绍。
只见这鲍绍相貌俊美,面容皎然,果真是少年英雄。她顿时羞红了脸,对他许了芳心。
鲍绍,字士续,小名雅郎。生于赤礼八年,现年十七岁,吴大州防陵郡防陵县人。与三位兄长不同的是,鲍绍向来不爱舞枪弄棒,总是埋头苦读,又精通歌舞。就连汉云城中最出名的几个伶优,见到他时也会自觉形秽。
有赞词为证:
紫罗锦衣拖绸缎,应得公主垂情。男儿拨弩唤苍鹰。本为风度客,何必问身名。
汉云歌舞逾十岁,父兄皆荟群英。少年意气逞光明。雅郎名鲍绍,美御婿廉清。
张朝此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好生不爽。驸马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儿子,却被鲍家给抢去了,这口恶气绝不能咽下。
想到这里,他用眼神示意两个儿子,父子三人几乎同时走到阶下,向汉云衷作了个揖,灰溜溜地走了。
另一边,因郝援已被鲍逡擒杀,其麾下贼将冯损、解度不肯就此埋没自己,又奉郝援之弟郝辅为首。一同向东北方逃窜至唐文州宝府郡有贵县,杀了宝府督守,占据了整个宝府郡。
郝辅从此自称“宝府王”,改宝府郡为宝府国,追谥兄长郝援为宝府武王。以冯损行大司马领宝府左御相、解度行大将军领宝府右御相,拥众四万余人。
听闻此消息,朝廷里权衡再三,决定再由鲍逡、张朝二人前往宝府郡平叛。
鲍逡愧疚于鲍绍尚了瑞陵花依的事,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诈病推辞。
汉云衷思来想去,改派名将陶俶为主将,并封他为平西将军。而张朝则仍为副将,随他一同率领一万五千人前往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