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置若罔闻推开门，头也不回得离去。

这房间巧也不巧，正是江月楼后院。

杯景的话，她确实相信。当日以为挽之灰飞烟灭，现在想想，念之姐姐能够化形正是挽之的萤魂填满了那颗萤珠。

人心深似海，这杯景千回百转的心思长宁不想去猜，不论报复抑或什么别的目的，她都接的下。

昔日兄长遇劫命不久矣，养母一时迷了心智妄想用幽冥邪术将长宁的命换给兄长长缨。结果挽之以命相搏，将她从炼妖池水中拉出来，自己却被幽冥浊气侵入五脏六腑灵根筋脉，在她面前散做荧光，充于天地……

不愿回想，却不得不想。

万物循规，死便是界，一但身陨便绝计不可再复生了。当年长宁在剑吾山之时，误入骤允尊者的念境，偶然窥得六卷归云复生之曲。挽之身陨后她以血为媒立证于天地催动归云妄想复生心爱之人。

阵法不成，自己也陷入魔障险些毁了道基。后又执意屠杀养母纳溪一族无辜生灵，再加上影响玉家天赐气运等等等等，不知做出多少傻事。几罪并罚引来天道降惩……

长宁站在江月楼后院假山旁，小山下的潭水里有几尾花鳞鱼。鱼儿在小小的潭水里不停的游着，碰了壁便换个方向，再换再游，似是没有累的时候。

“长…长宁仙师？”

长宁转头，慕霄怎么在这里？

慕霄开口：“你……你为何在这里啊？”

长宁：“随意走走，走到了这里。那你呐？”

慕霄挠挠头：“那日你离开后，我去剑吾山找你，被你那个徒弟扔出来了。你即是已经走了，我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再呆在那寺里，便与渠兄一同来这里，稍留几天他便同我回族。”

那日？“我……离开几天？”

慕霄愣了一下，这是何意？

“已有六天了。”

六天……竟是在梦中困了六天。

长宁朝他微微颔首：“不必跟着我，时候到了便回族去吧。”

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他：“者裂族长无能，致使者裂山四分五裂无法一统应事对敌。再这样下去恐耽误大事。若是传位于你，虽是名正言顺但你现在总归是太弱小了。我予你一道令牌，里面有剑吾山老祖宗留下的试炼秘境，此牌同可抵化神期修士一劫。”

长宁打量他一眼，慕霄虽用灵器掩盖了修为，但她隐隐觉得慕霄应是快要突破元婴。虽不及长宁自己，但也算是令人惊叹的修炼速度了。

慕霄听懂了长宁的意思。族中长老把他当作下一个牵线木偶，而长宁仙师想让他在强大之后，将者裂山握在手中，不似父亲那般，只做一个傀儡。

“你父亲应是已经陨落，你见到的，是假冒者。”长宁看向他，一个游离在真正修仙古族外的准族长。这命盘确实也够坎坷了，“你有身居高位的命，能走到哪一步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