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如萍,在风雨招摇的乱世浮沉不定,不知归处,不问前程。
师兄弟们聚在一起,守着赤子之心,随着戏班起伏不定。
寇长君叹气,至少他们还在一起,报馆被炸,也不知伙伴们是否安好。
思及此,寇长君道,“四弟,你来上海多日,可有我们报馆的消息?”
君声慢摇摇头,“轰炸机投弹时,军阀三哥带领民众去防空洞避难,房屋被炸的人去了临时住地,或许你们去临时住地能查到他们的消息。”
“好,我们便去临时住地查一查。”寇长君转身就要走,却被乌什欢拦下了。
寇长君眉峰微动,不停地挣扎着,“你拦着我干什么?咱们去找人!你放开我!”
乌什欢没有回答寇长君,只是定定看着君声慢,“四弟可知临时住地在何处?”
君声慢道,“军阀三哥的少帅府,出门直走,在第三个胡同左转,一路行过去,便能看到了。”
乌什欢,“军阀三哥?”
君声慢,“将日本兵打败的中华武装力量是刘姓军阀。刘姓军阀的一把手名为刘三田,在他座下有九位少帅,人称九大金刚。军阀三哥,便是九大金刚中的老三,名为封鸿胤。”
听罢,乌什欢向君声慢点点头,便提着寇长君出发了。
两人走在路上,寇长君叨咕道,“不知他们在不在那里,我的姑姑也在他们中呢。”
乌什欢拍拍寇长君的肩膀。
寇长君垂了眼眸,“我自小无父无母,是姑姑将我带大的,因带着我,姑姑不曾成婚,她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这份恩情,我注定此生都还不了。”
“我们会找到她的。”乌什欢这般答。
两人一路走到少帅府,不等有甚作为,便被几个士兵围住了。
寇长君正要说什么,却被一人打晕,歪歪地躺到了地上。
乌什欢目色微凉,察觉身后有道掌风袭来,急急矮身躲过,旋身捉住那只偷袭自己的手,顺着惯性将那人过肩摔。
“哎呀!”那人被摔得不轻,疼得直打滚。
不待乌什欢站起身,又冲来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踢向乌什欢的左右肩。
乌什欢顺着起身的动作稳稳下蹲,一左一右捉住两人踢过来的脚,那两人身手也不赖,见一只脚被捉住,便踢出另一脚。
为躲开攻击,乌什欢只得松手,直直地后退三步。
两人还要动手时,传来一阵掌声。
“你们打不过他,停下吧,省得挨打。”一个青年从少帅府门口缓缓走来,他穿着军绿的制服,肩上标着军衔。
他的五官若雕刻般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刻他痞痞地笑着,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只是他眼里时不时闪过的精光令人不敢小看。
“军阀三哥?”乌什欢眯了眯眼睛。
青年笑道,“是我。”
青年出来后,袭击乌什欢的三人停下继续攻击的动作,忍住疼痛整齐地站成一排。
“你们啊…回去好好练练,三个人都打不过一个文弱的记者。”青年道。
文弱的记者?
三个打手看了看人高马大的乌什欢。
三个打手,“……”
军阀三哥看着乌什欢,一字一句地说,“古承业,锦城古家大少爷,四岁出国留学,两个月前回国当了战地记者。”
乌什欢正想回话,却觉得眼前一花,血色竖瞳变回棕色圆瞳。
颜子靖看着面前的军阀三哥,微微发愣,他不是被土匪捉起来毒打么?怎么到了此处?
他四下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