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招摇简直想抛下他们自己先行一步。

但是现在即使先到了，早餐店也没开。

只能苦着脸提议大家聊些别的，否则越说越饿。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才看到镇子口遥遥可及。

大家都又渴又饿还累得够呛。

天已经亮了起来。

镇子里各种琐碎的人声动静嘈杂交汇，配合着各种热气腾腾的食物味道，驱散了秋夜的寒凉，只剩一片朝气蓬勃的烟火生活气息。

几人找了个最近的早餐铺子气势汹汹的大吃了一顿后，才缓过劲来。

镇远将军先去客栈打探情况顺便安排车马。

夏南山几人则坐在路边懒洋洋的感受着秋日的清凉晨风。

吃饱了，连夜奋战的疲倦涌上脑海，夏南山微闭双眼，打起了瞌睡。

“你说这陆阳为什么要下山啊？安心的长命百岁不好吗？”沈招摇在一旁突然开口。

夏南山想了想，以问答问：“那你为什么要下山啊？”

“我那是迫不得已，我不是得找余兰和余淼吗？”

“那她们又为什么要下山呢？”

“她们是为了下来寻药救人，帮扶贫苦民众啊。”沈招摇语气自豪的说。

“对呀，大家下山都有自己的目的。为了找到些什么，达成些什么，或者实现些什么。其实就是实现自己的目标呗。”夏南山总结道。

“那陆阳的目标是什么呢？”沈招摇还是不解。

“是寻找的生命的意义吧。”马姑娘在一旁说道。

“那是什么？”沈招摇更疑惑了。

马姑娘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一个人为什么要活着吧。”

沈招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就是活着要做些什么，是不是？”

夏南山接话道：“是也不是，对有的人来说，生命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什么。可还有的人应该是无限的时间里寻找这时间存在的意义吧。”

沈招摇挠挠头：“怎么你越说我越不明白。”

夏南山看看路上行色匆匆的人，又看看自己身后小食店里忙的不可开交的老板。

对沈招摇道：“你看看周围的人，觉得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招摇观察下四周：“就是都看着挺忙挺着急的。”

夏南山：“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忙吗？”

沈招摇：“过日子呗。就像我以前山上的大哥说的‘人活一口饭，猪活一口食！’为了吃饱。”

夏南山瞥他一眼：“是啊，为了吃饱穿暖。普通人不像妖，基本上一出生就大概知道寿命的极限。那么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怎么吃饱穿暖过得更好，就是大家的活着的目的。”

沈招摇：“那倒是，我在山上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为吃穿发过愁。”

“不仅如此，妖是从万物孕其灵演化而成妖。大家一有灵智就想着要化形，化形后想着要成仙，目的大部分也比较直接。”夏南山补充道。

“你是说人活着的目的不单纯？”沈招摇问。

“倒也不是不单纯，只不过人的聪慧灵智不用在千年之后怎么化仙上，而是用在怎么让自己此刻就过的像神仙上。”夏南山笑笑说。

“人怎么可能过的像神仙？”沈招摇不信的提高了音调。

旁边一个坐在路梗上的乞丐听到他的话，端着碗就凑了过来。

“小兄弟，做人可比做神仙爽多了！你是太年轻，还不知道这人世间的好处，老哥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沈招摇看看他一脸脏兮兮，穿的破破烂烂的样子。

“你不会觉得自己过得比神仙好吧？”

乞丐吸吸鼻子：“我可没那个福气，但是你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你只是没有门路。”

说完，他把自己的破碗往沈招摇面前伸了伸。

沈招摇犹豫一下，还是从自己的腰带间掏出两个铜板扔进了那碗中。

马姑娘想上前阻止，被夏南山拦住。

“别管他，有些学费还是该交的。反正也不多。”

乞丐晃晃碗，响起悦耳的叮当声。

他冲沈招摇勾勾手，又用那脏手遮住自己的嘴，竟像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要他附耳来听。

沈招摇看他神秘的样子，来了兴趣，屏住呼吸凑了过去。

乞丐说了两句话，然后促狭的哼笑了一声，就端着碗去了另一个摊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