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婚事多磨(1 / 2)重生夫人只想当个守财奴首页

「崇薇小姐,您的茶。」

流水无情,落花匆匆,风儿带来秋的信息,枯黄了叶片满地落花,垂穗的金黄田秆随风摇曳,扬起一片黄澄澄的波浪。

转眼间,几个寒暑随四季的变化悄悄溜走,原本嘈闹的关府更加不平静,短短的六年发生不少事,令人不胜感慨。

先是老太爷夜里受寒,久咳不愈渐成宿疾,拖了两年在去年严冬一病不起,赶不上开春就阖了眼,新漆的牌位供奉在老祠堂里。

同一年,苏家老爷终于被挥霍成性的大房妻女给气死了,等不及小女儿苏崇薇孝顺他,只有他下葬的棺木和所需费用全由她一手支付,没花到关府半毛钱。

不过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倒又有些不近人情,毕竟苏崇薇这些年来得手的银两和值钱物品大多来自关淮安的贡献,而她也拿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深知有付出才有获得的道理,她并不是全无长进,至少她算盘打得精,无人能出其右,关府一些见不得光的私帐由她打理着,倒也一目了然,条条分明。

说句中肯的话,只要和银子有关的事找她准没错,想有钱精的功力来帮忙,舍她其谁。

「夏梅,什么时辰了?」苏崇薇素白纤腕轻轻一抬,莹润有泽,早不复年幼的细瘦枯黄。

「小姐,申时刚过近酉时。」模样娇俏的丫鬟夏梅答道,她年约十五、六岁,有一双爱笑的眸子。

「原来已近黄昏了,难怪天色有些暗,坐了一天都腰酸背疼了。」拨了拨算盘珠子,苏崇薇姿态秀丽地握笔沾墨,润了润笔才写下翻开页数的最后一行。

「是该休息了,小姐,要是你累坏了身子,奴婢担当不起。」只要事关小姐,关二爷的脾气便蛮横得很,总不问缘由先论罪,谁没做好分内事谁遭殃。

左侧端了一碗莲子汤出声、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鬟叫夏萤,今年十七岁,脸型偏长额上有个美人尖,性情清冷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从不打马虎眼。

「你家二爷又交代了什么?瞧你这般严肃,我都要提心吊胆了,担心你准备了熊掌或猴脑,要对我强行灌食。」她只是天生吃不胖,并非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

「小姐,你上回连咳三夜,吃了十几帖药都未见好转,二爷只是关心你的身子,不希望你病倒了。」夏萤坦白道,她性冷却实在,是苏崇薇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哼!假好心。他要真为我着想,就不会丢下一堆麻烦事要我处理,也不想想我才几岁,花一般的年华,人家是在园子里扑扑蝶、赏赏花,闲时绣两朵并蒂莲,可我呢?连朵花也没瞧见,整日埋首在帐簿里。」说来关淮安是物尽其用呀,连她都利用个彻底。

早几年,见雪果然生出别的心思,一心要攀高枝,冷眼旁观的她也不加以阻拦,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她拦了也只是多生怨恨,

谁知阴错阳差,她当初设计的是醉酒的关二少,哪知过了一夜醒来,身边竟是两眼迷蒙的关大少,眼看两人光着身子躺在一块,八成生米不熟也煮熟了。

后来大夫人做主让大少爷收她为妾室,给了个不丢人的名分,虽然搞错了对象,见雪却也如愿以偿,当上关府的雪姨娘。

只是她犹如「背主」的行为,令原先选她要给儿子暖床的雅姨娘相当不快,也不知是不是暗中动了手脚,她为妾三年竟肚皮毫无动静,始终未曾隆起。

见她嫁得如意,见月也动了邪念,可惜她运气差了点,下在酒里的春药被一名府里的护院给喝了,当晚成就好事,竟就有了身孕。

她哭着说不要嫁,要打掉腹中胎儿,可关淮安的一句话却令她不得不嫁——她是买断终身的家奴,若是不嫁人就等着被卖入青楼为妓,因为关府不养敢算计主子的奴才。

最后,她只好哭哭啼啼地跟着那名护院回老家,不过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夫妻俩常为钱事争吵,好几回她都偷跑回来想求关府收留,但守门的小厮已得到吩咐,见她一来就轰了回去,不许她再跨入关府半步。

「小姐这么说是冤枉人了吧?你不是爱数银子,二爷投其所好让你管钱,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夏梅不解的问,每回小姐一瞧见白花花的银子,那脸上发着光的表情,美得教人舍不得移开眼呢。自从老太爷过世以后,府里的两位少爷就改了称谓,大少爷关淮南是关大爷,二少爷关淮安成了关二爷,雅姨娘成了二夫人,老爷大夫人们的称呼不变,但家中大权逐渐落到大房夫人手中,二房的权力日渐薄弱。

由于老太爷死时并未分产,所以大房嫡子占了优势,当家主母无二话是大夫人,因为她是原配,理所当然占大位,这也是关老爷默许的。虽然二夫人大哭大闹地吵过,想要丈夫改变初衷,从大夫人手中夺取权力,可是她进门晚是事实,名不正言不顺地理亏,即使关老爷有心想护也使不上劲。

但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关老爷只好让她掌管采买府中物品,算是个库房,不用知会大夫人便可向帐房支钱,只需再缴回购买名单和确切金额即可,其中可捞多少差额,那算她的本事,这才平息了一场纠纷。

「听听,她数落起小姐我了!二爷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没心肝的丫头一面倒,说起他的好话了。」她真是白疼了这丫头,胳膊肘尽往外拐。

「人家说的是实话,不然小姐问问夏萤姐姐,二爷哪一回出远门回来不是给你捎金带玉的,你床底下那两只铁盒都装满,该改换铜柜了。」大一点才装得多嘛。

苏崇薇眼皮一抽,似笑非笑地想着该把自己省吃俭用的私房钱换个地方藏,看来是太醒目了,连贴身的丫鬟都晓得她藏在哪。

「夏梅,我要是少了一根簪子、掉了一块银锭,唯你是问。」

「啊?为什么是我?我又没拿。」夏梅苦着一张脸,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谁教你戳破我的秘密,我没杀人灭口你就该偷笑了。」苏崇薇不由得失笑,这丫头真是不禁吓。

以前的见雪,见月就机灵多了,她起了个头她们就开窍,不需她吩咐便自个做事去,完全不用她多费心。

只是笨一点也有笨的好处,至少不会想太多,好高臀远、自作聪明,见自己稍有姿色就妄想往上爬,摆脱低人一等的身分。

现在的夏萤和夏梅是她自个挑的,人老实、守本分,家里已没人了,也不会胡思乱想打主子的主意,为人实在到近乎愚忠,主子说的话从不打折扣,「小姐,你欺负人……」夏梅跺着脚,一脸无奈又气恼。

「就欺负你,怎样?你敢反咬小姐我一口吗?」她呀,学得最精的也是仗势欺人,近墨者黑的被某人带坏了。苏崇薇在心中暗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