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轮,像老牛拉车一般,“吱呀呀”地往前滚动,没有停歇。
太阳初升,方以智、李之芳、苏方等人,在马宝及五百乡勇的护卫下,踏上往青州之路。同行的还有钟性朴。
虽与钟性朴只有一面之缘,但定王见他胸怀忠义,颇具才干,便遣他去青州任同知,协助苏方办事,稳控青州局面。
苏方走后,县丞刘兰生不得不独当一面。有些事情拿不准的,又来向定王禀报。定王耐心细细叮嘱一番。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教授一位二十多岁,举人出身的县丞做事。定王想想,都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但见刘兰生一本正经的模样,定王想笑又笑不出来。
回到小院,看着天上越来越炽热的阳光,定王心里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焦急难耐,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快到午时,张怡派人来送信,预感终于被验证。来人气喘吁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张怡说服千余名回兵来归,离高苑还有一日行程。
坏消息是,六月初王鳌永受多尔衮指派,南下招抚山东、河南。济王朱帅锨被迫解散部众,拜表归顺满清,谢升开德州城门投降。济南的德王朱由栎,也在数日前率众投降。
定王虽然很气愤,但并不意外。意外的是接下来的消息,王鳌永已率胶州副将柯永盛部五千人,从济南出发,往高苑而来。
定王心里直打鼓,这个好像与历史记载的不一样啊!历史上,王鳌永带兵出济南城,没有那么快,也没有来高苑城。难道是自己的出现,让历史的车轮转了个小弯?
定王不敢耽搁时间,立即召集留在高苑的张家玉、窦志忠、刘兰生等人商议对策。
几人听了这个消息,也头脑发懵,一时都无语。
高苑原本有窦志忠部、马宝部各三百乡勇,原黄贵部二百乡勇,陈虎部骑兵三百六十人,共有兵力一千一百多人。但今日清晨,原黄贵部二百乡勇,及马宝三百乡勇,全部开拔去了青州。眼下,高苑只有窦志忠部三百乡勇和陈虎部三百多骑兵,与鞑子五千兵马相去甚远。
窦志忠见几人都不说话,起身拱手说道:“马宝将军离开高苑时间不长,快马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张家玉亦道:“殿下,下官有退敌之策。可命马宝率部星夜回援,与窦将军一起坚守城池十余日。等德州回兵和毛将军招降的兵马到来,趁敌疲惫之时,里应外合夹击,定能破敌。”
定王轻轻摇了摇头,“张先生的策略很好。不过眼下我们兵力甚少。那两拨人马还未得见,不知能否一战。即使能战,或许能破敌,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个赔本的买卖。孤有个想法,诸位商议商议。”
几人看着定王,安坐静听。
定王转头问向刘兰生,“刘县丞,若将所有军需物资转移出去,两日够不够?”
刘兰生道:“刀箭作坊和被服作坊用的,都是随我们来的流民,两日内转移走应该不难。只是,要将存储的军粮全部转移出去,还需征调一些民夫。”
“好。孤的策略就两个字,投降。”
众人一惊,都瞪大眼睛看着定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