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年过去,却是物是人非。
金羽琅变了,他不再梳高高的马尾,只披散着头发,眼底总有散不去的忧愁,是孤夜中的灯笼,亮着,也会随风而动,但怎么都打不破沉寂,永远一潭死水。他的高兴,不会波及他的眼睛。他的悲伤同样不会。
他和明羽姮都在演戏保护这份虚假的情。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今,他与明羽姮的不和自然传到了羽王的耳朵里。
羽王召二人觐见,推辞不得。
底下群臣恭敬站着,候着羽王之言。
“太子,为何。”
羽王头发花白,帝王之气丝毫不减,不怒自威。
明羽姮看着琅,他低着头,不应。
是了,都闹到羽王面前了。他这态度是不想演了。那便都别演了。
羽王生气,使劲一拍,便要站起来。这时,底下有个人赶忙走出来,替太子说话。
“启禀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早已心有所属。”
他是羽相陈璠。
“陈爱卿所言何人。”
“焉州孔羽氏小姐。”
“好,好,好。那么,爱卿有何高见?”
“以臣之见,既然殿下爱上了另一位小姐,不若成全他。至于再明公主,……”
“皇兄不要,那便送给儿臣如何?”
丰世子把玩着扇子,用扇子挡着嘴道。他走上前来,顺手搭上了明羽姮的肩,上了扇子,用扇柄滑过明羽姮的脸,最后抬着她的下巴,仔细看了许久,似是观赏着一件艺术品。他道,
“如此美人,儿臣可喜欢的紧。”
这不就是弟弟求娶未来嫂子吗?羽王听到此言,更是气上心头,捂着心口,眼珠都要瞪出来。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对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定要狠狠打他们一顿,真是翅膀硬了。
“给朕滚下去!”
羽王涨红了脸,近乎吼出来。
丰世子佯装害怕,收了扇子,嘴角的笑意丝毫没有收敛。只是退到一旁。
“报!!!”
一个侍卫跑了进来,他断了条胳膊,整张脸毫无血色,却又处处血痕。
“定……定山将军……叛变了。”
羽王拍案而起,
“什么?!”
底下议论纷纷。
“这姜将军最近安静的很,原来是密谋了大事。”
“可不是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姜将军可不是羽人呐。”
“唉,早就劝过陛下了。”
“如今酿成大祸,你我都难逃一死啊。”
“不如杀了羽王献忠心?”
有几个胆大的臣子已经开始逼近羽王。
羽王胆怯了,到处摸索着防身之物。他在腰带那摸到了一个硬物,是了,屠亲令。若他记得没错,这令牌关系着那些大臣们父母妻子儿女的性命,定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他为了保命,豁了出去,拿起那张令牌。
“拿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太子抬头,盯着那张令牌,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了头。
明羽姮瞥了一眼,呆住了。
那哪是什么令牌,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与她身上那块一模一样。
底下见羽王拿着明羽玉佩,大多嘲笑起来,
“哎,陛下,您要是不瞎,看看手里拿着什么。”
“哈哈哈哈,看来我等投奔姜将军才是正确的。”
……
羽王抬头看手上之物,讶异道,
“怎么会?朕明明记得……”
那些人越发嚣张,也不知他们哪来的刀剑,冲着羽王去了。
陈璠看形势不妙,拿出配剑,挡在羽王跟前,但以一敌多,到底是弱势,身上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难以维持。
明羽姮、金羽琅直接放弃抵抗,被劫持了。
还有几位大臣不表明态度,畏畏缩缩退向门口,想要逃跑。
明羽姮侧头对身后人道,
“我与姜致同乡。你杀我未必讨好。”
“不若放了我。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是与不是?”
那人迟疑了,道,
“你可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关乎我的婚嫁,你可听见那狗皇帝问我一个字?”
“……”
后面那人松了手,松的很慢,每一下都在看明羽姮有没有其他动作。确定如实后,方才放下剑。
“谁准你松手!”
门口,男人一身铠甲,神色不喜。他拿着长枪,一步又一步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震得宫殿颤动,天地崩塌。他的枪上滴着血,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他身后的小兵则拎着那几个逃出去的人。
明羽姮只得看着那剑下去又上来了。
姜致站定,道,
“谁又准你举起来!”
那持剑之人手抖了起来,剑掉了下去。
围堵羽王的人听见了,都不知所措。
金羽琅低着头,没分目光给姜致片刻。陈璠仍旧挡在羽王跟前。
姜致咳嗽了几声,脸色不太好看,道,
“你们今日背叛羽王,来日就敢背叛我。若是落到我手上,该死还是要死。”
那些人纷纷扔了刀剑,举手投降,有跪着的,有站着的,不过这手倒是举的很有默契。
“哐当”
陈璠手中的剑也落了地。他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敢问将军今日作何。”
羽王受惊心悸,不断给自己顺气。
“羽人看不起普通人。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