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夜游长安(2 / 2)风起贞观首页

他实在没想到初到大唐的第一夜自己竟然是在这种状态下度过的,险死还生,此刻脚上的痛感也逐渐传来,走了这么远的路,脚底不知磨了几个水泡,傍晚时分刚出炉的“新身体”自然难堪如此重负。

在朱雀大街边的一棵大树后休息片刻,白暄只能咬牙起身走进巷子继续缓慢前行,通过朱雀大街和东市的方位,白暄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目标方向,接下来倒也不至于如同盲人一般。不知又过了多久,白暄走到一面坊墙的尽头刚要转弯,忽然听到坊墙转角另一侧传来“当--当当当当”一慢四快的锣响,惊吓之下简直要魂飞魄散。

刹那之间两人已打了个照面,打更人是一个年约六旬头戴斗笠的老者,身穿一身麻布汗衫,脚蹬麻鞋,裸着小腿,腰间束着一条布绳,左手提着一面铜锣和一盏气死风灯,却并未点亮,右手执木槌,眼见对面竟突然冒出一个人,以为夜路走多了终究遇到鬼,吓的就要大喊,白暄情急之下,抬手握拳直击其面门,登时将其还未喊出的气息闷回腹中,老者被一拳打的昏晕,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斗笠也甩出丈远,白暄见此,蓄势的另一拳转形为勾揽住老者,出拳的手顺势捂住老者的口鼻,防其诈昏另行呼喊。凑近查看,见老者果然昏晕过去,口鼻出血,气息虽然微弱却不致命,白暄放下心来,将老者靠墙放坐下来,自己也不由萎顿在地,浑身冒出虚汗。

“还是大意了啊,这打更老头竟然悄无生息的躲在这里,灯都不点,若让其喊出声来,怕是立刻会引来巡街武侯。”白暄不禁一阵后怕。

怕打更老者随时醒来,白暄不敢再耽搁,气息喘匀之后立即起身,想了想,又俯身捡起老者散落在地的铜锣、木槌和气死风灯,戴上老者的斗笠,拉低前檐,沿着坊墙迅速离去。

白暄再次穿行不久后,发现附近里坊竟然已经打开坊门,坊里亦不时传出有人交谈呼和的声音,偶尔从坊门驶出牛或者马拉着的车舆,车头处还有随侍驾车的仆人车夫等,也有少年童子背着书篓走出坊门,三两成群,散向不同的巷子。

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白暄嘀咕道:“唐朝人起床都这么早吗?”

白暄找了个幽深的灌木丛内,将背在身后的衣服团解开,才发觉从白玉符衣柜中拿出的衣服是一件墨绿色外袍,上面还挂着一条淡青色暗纹丝绸束带,还有一上一下两件素白色丝绸内衬,恰恰是一整套衣物,白暄拿的时候这几件衣服就是叠在一起的,想来是那白玉符准备的整套成装。

脱掉身上的戏服,想了想,终究不舍得将内裤也脱下,这个时代可没有这么舒适的替代品,将白玉符的衣物整身换上,由于身形变化,此时穿来正合身。摘掉假发套,理了理刻意留长已达五寸的头发,思考一阵,看看四下无人,一狠心掏出打火机将顶上几处头发点燃又立即压灭,形成一种被燃掉的假象,又从原来的衣服中掏出染血的信笺、带有腰牌身份文牒的布包,重新纳入怀中,把换下的戏服裹住假发套以及充当垫肩的两本书一同在灌木丛里埋藏起来,白暄重新戴上斗笠,拿起铜锣和气死风灯再次返回到坊间的巷道上,向城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