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伸出手指，发出一丝金光，然后轻轻一勾，一道荧光便从虎贲的身体之中被勾了出来，形成了虎贲的虚影…

这赫然是虎贲的灵魂。

“你…你是何如做到这一点的！？”书生既吃惊又欢喜地问道。

袁舟行将虎贲的灵魂收在手中，然后朝着庙中走去，道：“因为，我是庙祝，所以神力自为我用。”

说完，他抬手招来神像手中的木如意，轻轻一弹，木如意顿时泛起金光，变成了玉如意。

随后，袁舟行将如意朝着手中的灵魂轻轻一敲，然后虎贲的灵魂又化作人影，不过这次，人影明明凝实，眼中也泛起了生机，似乎已经死去的虎贲又活了过来。

“你…活了？”书生不敢置信地问道。

闻言，虎贲也有些不清楚地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我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妙，就仿佛体内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我似乎，不会再感到累了…

还有，我心里有道声音好像在说，要我好好听城隍爷…袁舟行的话。”

“城隍爷？”书生呆呆地看向袁舟行，然后问道，“他…他不是人吗？怎么会是城隍呢？”

虎贲挠了挠头，道：“不知道，反正他就是。”

见虎贲这边没有什么结果，书生转头看向袁舟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闻言，袁舟行开口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确实是真的，我确实可以说是城隍。

不过，除了这个，我的身份还是人，所以我还是要带着这些人去推翻这个已经腐朽的朝廷，去建立一个所有人都可以为自己而活的时代。”

“什么？”书生有些迟疑道，“不是应该…要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吗？”

毕竟，他所读的书中写着，‘君者，父也’，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袁舟行的诉求不是成为这个君父。

“如果是这样，早晚有一天，天下还是会变成这样，那么我又何必为此不惜冒险呢，不做这些，我也照样能活，能安稳地度过这一生。”袁舟行说道。

不过，这并不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不做这一切的话，他就无法保证赤阳能够继续亮下去，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度过大寂灭…

所以说，袁舟行成不了真正的赤阳，他只能当那个添柴，然后借着祂的光芒活下去的添柴者。

袁舟行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所以他也能够看清此刻书生的想法。

于是，还没等书生问出下一个问题，他便开口道：“我也不是要当圣人，我只想当一个人，一个活在太阳光芒之下的人。

不圣，不鄙，就只是一个可以安然活下去的人。”

“天大，地大，人亦大，大像人形，圣鄙皆不存，仁者皆可人…”

“你这是要渡这天下所有人成仁…”书生死死盯着袁舟行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要去做那个‘大’者！你是几百年前那群大疯之人的传人！”

想到数百年前出现的那群人，书生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有些恐惧道：“不行！不行！这样的路是行不通的，他们曾经那么强大，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我们也会消磨在各方的围剿之中的！”

他拉住袁舟行的肩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不要去走那条路，做一个君父，让大家活下来…

简单一点，不行吗？”

书生指着周围所有看过来的人，脸色发白地说道：“他，他，她，还有她…这些人都会死的…

若是造反，尚可成事，可要是高举‘大’旗，我们…”

还没等他说完，袁舟行便打断道：“道皆可道，无小大之分。人亦可道，不为小大之类。是故，小大皆虚，人人为尊，我道可成！

我们不会失败的，因为这是必然，也是唯一可以让所有人活下去的方法！”

望着袁舟行眼中燃起的赤焰，书生看到了无数张面孔，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眼中皆是燃着赤焰，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灼烧，使得他瘫软在地，从眼中流出淡红色的泪来，发了疯似地喃喃道：

“圣贤皆死！哈哈哈！圣贤皆死！我道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