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诊什么平安脉,但人都来了,那就看吧。
“原来是家学渊源,有劳夏婆婆了,早知夏婆婆要来,我该起来才是。”
素客轻声提醒道:“夫人,您忘了……一个时辰前奴婢就来问过,连着三四次,您都说起,可转头就睡了,再之后便叫不醒了……”
素客没必要说谎,可禄红全然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
“是我睡的太沉了,都不记得了。”
素客就知道是这样:“夏婆婆,我家夫人最近总是这样嗜睡,记性也不大好,时常忘事,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夏婆子笑呵呵的摆手,
“夫人的身子骨弱些,像是先天精气不足,但后天将养的好,还算康健,只是不久前生病消耗了精力,且思虑过重,有些脾胃不和、肝气郁结,再加上肾虚、气虚、血虚,所以少气懒言,容易困倦,记性也差些。
这些虽是沉疴宿疾,可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放宽心,细细调养,不要劳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多睡些也有利于恢复气血,若是适当的走动走动,那就更好了。”
听她说完,禄红好不了一点儿。
这套词儿她熟的很,以前每个给她把过脉的郎中都说她身体差,有段时间为了调养,苦药汤子正经喝了不少,可也没什么变化,后来她爹都懒得费那个钱了,郎中再来也是得什么病,就给她看什么病。
她也没觉得自己身体差在哪里。
如今又提起这事,不会又要喝药了吧?
素客听到这些倒像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这些以往来的太医也说过,要慢慢调养,吃个三年五载的药就好多了。
可我家爷实在心疼夫人,想着是药三分毒,经年累月的吃也是受苦,就改成食补了,叫太医开了方子,每日吃些药膳,养了半年多,气色也好了不少,可这病了一场,人又憔悴下去了。
以往的方子也不知道合不合用了,还要烦请婆婆帮着看看,要不要改一改。”
说着就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请夏婆婆到桌前看。
玉茗则是迅速的把禄红的胳膊塞回被里,看她迷迷糊糊的就说让她再睡会儿,然后便放下帘子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禄红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药膳方子这种东西,以往在菜里看到药材,她还当那是禄明喜爱吃呢,结果居然是她的?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这得花多少钱啊?
禄红同时出现两个疑惑,不分先后,都是她的第一反应,然后她记起来,其中一个问题似乎是有答案的。
她刚来的时候想绝食自尽,以保清白来着,可她饿的胃疼,头晕眼花怪难受的,她就反悔了。
那时候吃的几顿饭,都是没有药材的,待了两三天吧,来了个老头,给她把脉,禄明喜说让那老头看她有没有传人的病。
当时禄红又怕又气,恨不得抄起郎中的药箱楔他脑袋上。
那郎中把完脉也没跟她说话,就走了,当天禄明喜就让她从东厢房搬到了正房,再之后吃的饭似乎就有药材了……
禄红呆呆的揪着被子缎面上的绣花。
她心里怪乱的,素客倒是很高兴。
开始的时候素客不确定主子是不是真的要留下夫人,所以这些就没说,后来确定了又没有合适的机会提起,这回总算说出来了,她别提多痛快了。
要她说,干了好事就该好好为自己表表功才对,她们爷平时多精的人,在夫人面前可倒好,净犯糊涂了,他不说,夫人哪里会知道他的好处?
何况这眼见着夫人的态度是变了,这会儿正是说动她的好机会,不趁热打铁,闹的什么别扭呢?
还是得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