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和别人说过我的存在吧。”
“没有。我在村里没有走的近的人。因为我以前并不是生活在这里的,这里只是我的老家。村里大多都是老人,我们的隔阂还是挺大的。留在村里的同龄人大多都是混混,我也没怎么接触。”
“我不想别人知道。所以你不要轻易告诉别人。”
杨存玄说:“我明白了。那我们这样在外面乱走不怕别人看到吗?”
游云儿说:“我施下了隐身的法术,没有人能看到我们。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杨存玄说:“我能学吗?我修炼还没入门啊。”
游云儿说:“法术是法术,这个不一样。我们修炼,修的是心境。境界是法力的源头,有的法术建立在更高的境界上,但是也有不入门就能学会的法术。隐身术你可以学会,但只能逃过普通人的眼睛,面对我是起不到一丁点作用的。”
杨存玄说:“那我也想学。寒山子完全没对说我法术的事。”
“理应如此。修心是主要的,法术是次要的。如果给你引路弄得不对,你就可能走上歧途。”
“歧途是指有人只修法术吗?”
“是的。寒山子是怎么对你讲解的修炼境界的?”
“入门以后乃是窥真境,窥真境要经历破妄,建立道心。第二境界为纯阳,打通全身经脉,并在不断的调理中补全亏空,达到五脏六腑乃至整个身体的平衡,使生命始终保持在最旺盛的阶段,得到长久的寿命,性命双修,为饱满的精神补足根基。第三境界为元神,第四境界为洞观。这些我还不太理解,但洞观境界已然超脱现实。寒山子说,能入门者古来罕见,能修得纯阳之体更是是万中无一,我不必去想后面的。”
游云儿说:“你所说的都对。不过你知不知道,我们所谓的境界乃是指在功法的引导下,形成的稳固不可动摇的修为。不代表普通人体验不到那些境界的美妙。除了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元神凝聚的体验时常发生。你招惹的业力实在太多了。对于心性和习惯好的人来说,就算是彼岸的洞观境也可以偶尔体验。更有伟人,通过日常经验的积累和体格的锻炼,能将心境稳定在元神境。由于没有道心,且贪恋红尘,他们止步于此,没有超脱的希望。但是也能拥有过目不忘,心想事成,攻无不克的能力。”
游云儿指向河水接着说:“在不同境界的人眼中,这月色河水是不一样的。这些境界能从诗文中找到印证。通常达到元神境和洞观境的人生体验才能作出好诗。博尔赫斯曾说过,人生中只有几个瞬间可以达到诗的境界,这也说明了滚滚红尘的可悲。”
杨存玄心想,也不知道这些从古代活到今天的修士,都在研究些什么,这游云儿怎么会对博尔赫斯感兴趣。而寒山子更为奇怪,他在讲话时有意无意便会使用马克思主义原理,也不知道用的对不对。
游云儿说:“比如《春江花月夜》一诗便捕捉了一段洞观境的体验。”
她用遥远而深邃的声音背诵了这首诗,声音在河谷间回荡。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夜深人静,远处村庄中孤独而安逸的犬吠伴随着碎沙般的星光。
漫步到荒芜之地,这是湖对岸可以有缤纷灿烂的烟花,爆炸的声音遥远的像从梦中传来。
游云儿说:“来了。这是我让寒山子放的。”他们席地而坐,看对岸的烟花。
她说:“这烟花有好几层意思。第一是你我幽会,这烟花为我们助兴。第二,这隔岸的烟花是对超脱境界的一个比喻,我在此展示给你,望日后对你有用。第三嘛,这也是这是在暗示我所要到达的境界。”
“达到彼岸吗?”
“你可以这么说。但是其对应的方式,你理解的未必正确。”这件事游云儿并未讲明白,似乎还有隐情。但他们静静地观赏烟花,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