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李亿远有些艰难地回忆着。艰难不是因为忘的差不多了，而是因为根本没记。事发突然，他也不想的。

当他扭开瓶盖的时候，瓶子里仍是什么也没有的状态，能一眼从瓶口望到瓶底。它的瓶身是棕色几乎不透光的，想从外面看到里面很难。

并且，因为瓶子的重量比看上去大一点点，虽然怎么掂都没声音，但里面想必是有东西的。当时他好像觉得那是一种不可见光，比空气重，无色透明的气体，而且不会因氧化而改变性质。

于是他在短暂的评估风险后，果断的把瓶子倒转盖在自己头上大口呼吸。

事实证明他的风险评估没毛病，世界第一的大地魔法世界在他身边，如果不是这样，他发现的这种新疾病甚至可以把他直接杀死，而不是一直撑到进医院，再由雪青花几个小时找出治疗方案。

就这三个小时之前他是真真正正在冥界大门口走了一趟，如果有这个地方的话。

刚一拍在脸上，瓶内本应常有的液体就清晰可见了：一种纯黑，十分活跃且异常粘稠的液体径直落了下来，就像找到了宿主的寄生兽一样他往眼睛嘴巴里钻。

他在里面尝，和更多是感觉到了许多种强烈的味道，导致他一开始还以为那是绝对的东西。不过后来仔细想了想：很浓的铁锈味，很浓的火柴味，很浓的欢乐味，很浓的啤酒味......

森罗万象无其不有，这是世界的特色。它更突出的是多而不是对立，所以这应该是世界的领域才对。

或许还有人情，毕竟在那里物质和情感都处于浓浓的状态，仅凭一个印象是很难判断出它的向量走向的。

由于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病症，被不能说从哪里来的未知药剂猛灌而导致的，所以这里的主治医生特地请雪青教授为它命名，而雪青教授又找到病床上的李亿远为它命名。

接着李亿远说要不就叫“如今又再度变得温顺了病”吧，他的命名权被八芸雪青收回，在一阵决定后称为：“黑暗幻想症”。

“为什么要这么命名？”李亿远靠在枕头上问道，他的队员还有半小时才能来。

“首先，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听说过梦貘吗？那个唯一的梦世界种族，以梦魂为食那个。”

“听说过，普莲依给我科普过，她的名字是，田禋楷对吧？她现在好像在被冻着。”

“那简单一些了，他们虽是以梦魂为食的，排出来的也是梦魂。但他们要摄取的不单单是梦魂，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梦魂中代表噩梦的那部分杂质，显然，只有在噩梦中才会有那种杂质大量存在的机会。”雪青解释道。“那些粉色的团团非常有用，而在她的帮助下我们也能人工复制并驱使这种东西了。有几个公司就是专门为人们带走噩梦的，半公益性质。”

“所以把它比作梦幻是吗？”李亿远猜出了她的意图，转而问道。“所以前缀，黑暗是什么意思呢？”

“被污染的梦魂，这就是你那个瓶子里的东西。”雪青教授很慢地说出这句话。“噩梦不管再怎么多，梦魂也仅仅是出现杂质而已。而你那个瓶里的梦魂却是真真切切被污染的。我说不清是什么污染的，不过我把这事交给邓先生了，他应该能找出原因。”

“这是一种威胁性极高的物质，而且治法也异常地难找。”雪青伸了个懒腰，李亿远嫉妒她的腰围。“他只能通过大量梦魂稀释然后等它自然降解，索性效率还算高。要是放三百年前，这病没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