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黎似是怕吓着春谷子,又减慢了语速,认真的看着春谷子问:“你和他,和好了吗?”
春谷子微向右侧着耳朵,保持着刚才不可置信的倾听,脑子突然短暂的进入空白,空白之后,内心的酸涩和咸凉感,迅速蔓延到眼睛。
这三个月以来,她自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每天认真的工作,认真的上下班,开心的与同事们玩笑,越来越少的想起那个人来,可是这样一句简单的来自陌生人的“问候”,像是拔掉了心口上堵着的塞子般,喷涌的酸涩,要溢出胸膛又找不到出口,于是沿着眼角,跃跃欲出。
春谷子意识到眼泪即将失控,迅速的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快速的眨着眼睛。在陌生人面前,因为一句话突然落泪,多少有点儿丢人啊。
她春谷子,可是自称最勇敢最坚强,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了,整理好一瞬间喷涌而至的情绪,春谷子带着巨大的疑惑,轻声回问鹿黎:“你怎么知道?你真的认识我?”
鹿黎慢慢喝了一口茶,微微翘起的小指,优雅且从容,像是在认真思索该如果回答似的,空气中有淡淡的似草木香在两个人的沉默中飘荡。
微叹了口气后,鹿黎说:“三个月前,凌晨一点,黑五钻石会所门口,你和他在吵架,你哭的很厉害”说罢这句话,鹿黎看着春谷子,继续道:“我当时在路口的车里,等人,你其实,应该看到过我的,你跑开的时候经过我的车,我们四目相对过”然后停在这里,等着春谷子的回忆复苏。
是了,是了,难怪觉得似是在哪里见过鹿黎,是那个时候,竟是那个时候。
因为当时太难过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擦不及,视线在清晰和模糊间不断交错。她确实在交错中看到了鹿黎,那一眼,本应该像开业那天或者今天一样震惊的,可是当时的难过,大过了这份震惊,后面因为忙着自愈,竟完全忘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