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手中拿着的是一柄狭长的柳叶刀，她把刀剑抵在艾瑞汀锁骨下方一点点的地方，稍稍用力。那套看起来坚硬无比的黑色甲胄竟然就和真正的血肉一样柔嫩脆弱，安像是泼墨一般将刀刃划过艾瑞汀的胸口，黑色的甲胄和苍白的肌肤一同向两边分开，露出下面扭曲纠结的各种内脏。

“所以为了保证吸收的效率，最常用的吸收方法就是把晋升者像是解剖一样切开，把要素的能量按照一定的速度直接注入你的每一寸肉体、皮肤、血管、和内脏里面。你现在还好吗，艾瑞汀？”、

“我很好。”

艾瑞汀嘟囔着说，视线停留在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我算是知道那时候收藏家为什么见了你就和见了鬼一样了。”

安下刀的速度极快，而且非常精准，往往是艾瑞汀还没感觉到痛，她就已经把刀尖抵在第二刀的起始位置了。效率之高就算是让伦丁尼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来看也不免相形见绌。

但是这样这样凌厉得如同肢解一般的手法也随之导致了极其痛苦的体验，所有疼痛都像是炮弹一样迅猛地爆发，换做常人来一定会痛得昏过去，就算是艾瑞汀也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还真是一点不手下留情啊。”

“越快结束，你经历的痛苦才会更少。”

安低声说着，白皙的手掌抬起，完成了最后一刀。

几秒钟之内，安已经把艾瑞汀的躯干、四肢全部从中间划开。绽开的皮肤之下，黑红相间的污血和形态古怪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下，在骨骼的缝隙中不祥地扭动着。

她放下柳叶刀，转而拿起三棱钉和钉锤。她把纤长的三棱钉抵在艾瑞汀的手腕上，用力砸下。伴随着血溅声和骨裂声，中空的长钉刺入手腕，艾瑞汀疼得龇牙咧嘴，但第二根钉子随之而来，同样的把他的右手也一并贯穿。

“艾瑞汀？”

“我在，话说你真的不能下手轻点吗？”

“我有在努力。但是你的骨骼比一般人类的骨骼要坚硬的多，不用力根本没办法让钉子插进去。这些钉子是中空的，并且内置有小型的炼金矩阵，【折磨】的要素会顺着钉子的空腔渗进你的骨髓里。”

安说着拿起了更多的长钉，注意钉进艾瑞汀的肘部、膝盖和脚踝。随后她放下钉锤，转而拿起一堆如同鱼鳃骨一帮的弧形尖刺，扎进了艾瑞汀的胸骨下方的内脏里。由于恶魔的内脏畸形得厉害，根本分不清具体的种类，所以安干脆把每一块可能独立的内脏都划开了一个小口。

“艾瑞汀？”

“我在。”艾瑞汀哼哼唧唧地说，被这样子解剖的感觉真的很痛，“晋升仪式真的是这种鬼样子吗？见鬼，伊勒瑞斯那个家伙从前一直没和我说过......”

“也许是因为你没问的缘故，他那性格可不是会主动开启话题的人。”

安说着把那些相互挤压的内脏拨开，依靠着她增强感知的生得能力找到了艾瑞汀的心脏所在。心脏是最危险的部位，因为不论是人类还是恶魔，心脏都是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她转而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顺着内脏之间的缝隙用力刺了进去，直到艰难地没入瓣叶后方才停手。

安放下手里的银质工具，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足可见她刚才的聚精会神。

“艾瑞汀？”她又确认了一遍，而猎魔人则是有气无力地给了个回答。“还活着呢。”

“没事就好。”她稍微松了口气，但紧缩的眉头并未完全舒展开来。到目前为止整个晋升仪式仅仅完成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才是真正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现在还远没有到放松的部分。

她转过身去，扫了一眼控制台，随后拉下了台上的某个闸门。巴别塔的低端慢慢向上升起一阵黑色的焦油状物质，在抵达一定高度后又向中间伸展，拱成一个弧形的穹顶，把安和艾瑞汀同其他人隔绝开来。

“巴别塔活化程度93%，结合开始。”

剧烈的痛觉掩盖了身下巴别塔的蠕动，这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活了过来，所有符文和花纹之中全部洋溢着鲜艳的猩红，一点一点地蠕动着。它们在巴别塔的表面蛇行，一点点靠近了塔顶的艾瑞汀。

后背处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艾瑞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抵着他的后背生长，像是寄生的触须一般刺进了他的后背，把皮肤撕开一个大洞，随后便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涌进了他的身体里。

奇异的世界铺天盖地般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