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严不惭道。
“我先后到青楼绯桃园与商号高沥帛作打手。铁总镖局见我为人鹰犬,便把我戴赛的名牌卸下,送还于我。”戴赛道。
“铁总镖头为人当真正直。”严不惭叹道。
“是,铁总镖头义字当先,我虽然没在镖道上打滚,但义气与朋友还是十分重要。”戴赛举起酒杯:”大侠二话不说想一肩扛起十万债务,更令戴赛钦佩,我再敬你一杯。”
“扛下这债是我份内之事。”严不惭心中对赤胆镖局有愧疚,他可是赤胆镖局没落的帮凶之一。
“大侠和铁千雁郎才女貌,果真是一对佳偶。”戴赛道。
严不惭语涩。
“大侠一身武功胆识想必能重振赤胆镖局雄风。”戴赛一在恭维令严不惭无地自容。
“你知道赤胆镖局失镖一事吗?”严不惭道。
“赤胆镖局謢十万镖银不利,镖队全灭,但听说幕后元凶黑风寨的贼子同日也遭青城道姑给剿灭了,江湖还给封上‘一剑孤城’的名号。”戴赛道。
严不惭心想果然无人知晓那是十万两的石头镖。
“原本我以为铁姓的血脉已断,没想到还存一个铁姑娘。”戴赛感叹。
严不惭对赤胆镖局实情所知不多,正想续问铁家的详情。
突然一人撞开门,匆匆来到戴赛身旁附耳说话,戴赛脸听得一阵红一阵白。
戴赛频频点头,起身向严不惭道:”铁千雁是要来这没错,今晚便会见客。”
“多谢你帮我打探铁千雁的下落。”严不惭道。
“大侠我还有要事在身要去布置,先告辞了。”戴赛道。
“是何事。”严不惭问道。
“大侠还是别知道的好。”戴赛面有难色踌躇道。
严不惭心想戴赛已经帮助自己寻得铁千雁,自己也不便在束缚他:”你去吧。”
戴赛走前一步忽地转身:”还有事需提醒你,绯桃园来了一位剑术高手,一剑割下我十三名部下的发髻。”
严不端起酒杯,慢慢将酒吞下肚,想到了与候弓等七位弟妹第一次喝酒的往事,也想到了胡郁,最令他惆怅的往事。
太阳西沉,严不惭一席菜色早凉,酒坛亦空了十钟。
入夜后园间五灯十色,湖间更有彩霓倒影,处处莺声燕语,靡靡入耳。
客人络绎不绝入座,有的直接上了厢房,有的坐在大厅之上。
浓妆大姐一身绛红衣裳,如花蝴蝶在各张桌子穿梭来去。
大姐走近严不惭的桌子,严不惭仔细端详大姐的容颜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浓妆豔抹遮容,他也猜不出大姐的真实年龄。。
“我看这位少侠老早就来了,少侠叫啥名?”大姐细声与严不惭套近乎。
“在下严不惭,大姐怎么称呼。”严不惭道。
大姐凑近严不惭的耳边,搭上他的左肩:”哎哟,从没听过有客人想问我的名字,严少侠我叫林灵枢。”
“林灵枢。”严不惭沉吟诵道。
“我看严少侠还是叫我大姐吧。”大姐林灵枢道:”少侠看你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我是第一次来绯桃园没错。”严不惭道。
大姐笑意更浓:”我看不只是第一次来绯桃园,还是第一次逛青楼吧。”
严不惭脸色尴尬,但脸早已因十钟酒而看不出绯红。
大姐微笑,向一旁叫唤:”红莲你来服侍严大侠。”
一名青红相间女子缓缓接近,远远望去像朵出水芙蓉,她在严不惭身旁盈盈坐下。
“我没叫小姐。”严不惭低头看酒不看青衣姑娘。
“不惭大哥是我莲儿。”青衣姑娘嘻嘻一笑。
“你怎么在这?”严不惭转头,见那青衣女子果然是黄莲。
“来刺探情报啊。”黄莲道。
“铁姑娘真会出现?”严不惭再次问道,心中不安。
黄莲点头肯定:”这里的打手不若,不惭大哥可要小心。”
卻見铁千雁从西厢走出堂前,一袭紫衣,徐步登上戏台,手持一枝湘妃竹萧。
她甫亮相众人秉住呼吸,铁千雁步履轻盈,腰肢曼妙,彷彿轻拂一气都会让她飘回缥缈的云间。
严不惭亦是惊讶,他印象中的铁千雁步伐稳健,绝对不似现在娇柔欲飘,莫非是中了贼人的迷药,这可得想想法子解救。
铁千雁换上女装,淡妆清新怡人,严不惭现在才将铁千雁视为女人。
“这位是新来的小千善吹萧,音律堪比弄玉戏凰。”大姐林灵枢道。
铁千雁拿起湘妃竹萧对櫻桃檀口吹奏,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曲鱼龙舞。
馀音袅袅不断,凤鸣之声仍在众人耳中环绕,连拍手鼓掌也忘记,沉浸萧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