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摸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同时,这家伙性情难测,根据渊无忧以往的经验来看,此人一笑,准没好事。
他将锦绣牢牢地护在身后,警告无念,“你别以为老子如今在人界,就能让你为所欲为,今日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胆敢伤她一根头发,我必叫你有去无回!”
锦秀静静地打量着那红衣“女子。”
她身姿柔软地枕着半空浮云,那云朵于她,就像个硬实的软榻一般,惬意舒适的很。凭这,足以可见,此人轻功的登峰造极,或许,这也正是他能修出隐身术的原因之一。
不同于夜玄凌的剑拔弩张,无念的唇角,倒是一直咧的开怀,他笑着柔声道,“无忧,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夜玄凌:“找茬还需要理由吗?”
无念挑了挑妖娆的美目,摇头,红唇张合,“不对,你再猜!”
夜玄凌:“滚!”
“哈哈哈,”无念翻身坐起,一手支撑在云团之上,一手轻轻托着腮,只那神情,却在瞬间如暴雨惊雷,“渊无忧,你少在这里给我打哑谜,我问你,我家主人何在?!”
“主人?”夜玄凌狐疑地瞄了一眼,“白离然?”
这家伙曾经守在白离然的寝宫,是师兄的忠犬毋庸置疑,说着,夜玄凌神色已是不耐,“你家主人在他的寝宫里,你不找他,找我来做什么?”
“他不在!”无念厉声嘶吼,简历的嗓音如麦芒刺耳般让人难受不已,“渊无忧,我再问你一遍,你把主人弄到哪里去了?”
“疯子,老子没工夫跟你在这耗!”夜玄凌欲走,却被无念的红绫缠住了手臂,就听他道,“一个时辰前,他还好好的,怎么只和你单独在寝殿了独处了一会儿,人就失踪了?”
待月玲珑和云魄赶回去的时候,床上已经不见了气息奄奄的白离然,只留有一片血迹,阴湿了枕榻。
云魄向月玲珑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断定,是夜玄凌动的手脚。因为沧澜宫不比别处,寻常的高手暗卫什么的根本连门都进不来,更别提行刺了。
而今日沧澜宫只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锦秀有不在场的证据,只有夜玄凌,只有他,和宫主私下独处过。
更重要的是,他离开了,宫主也失踪了,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
“你说什么?”锦秀疾声道,“他怎么会失踪?”他之前明明就躺在床上,那样重的伤势,是根本无法自己走出去的。
无念收回了红绫,用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锦秀,根本没接她的茬。在他心里,这样资质低下的凡人,是没资格和他说话的。
锦秀接收到这种藐视的目光,心下不禁替白离然汗颜,可惜他了,怎么会调教出这样的手下来。
“你说清楚!”夜玄凌半抱着锦秀落在地上,那批银衫活死人也都在无念的示意下,退后了三米之外。
“你走后,主子就不见了踪影,渊无忧,你敢说不是你干的?!”无念猛然拔高了音调,锦秀这才看清,原来他竟是个男子。
“不是!”
“你……”无念磨牙切齿,“你敢不敢对天发誓,用你的云幻帝国去起誓,你没有戕害同门师兄?”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夜玄凌反手一招,将冰渊剑祭在手上,“我倒是替师兄可悲,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出你们这样的蠢材,关键时刻,只会一根筋地怀疑。”
“你们光看见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就没想过动机吗?我要师兄的命来作甚?当年帝姬殿下陨落凡界,他强行带走了他的魂元,我有没有难为过他?”
“如今,我犯得着去对付一个重伤在身的他吗?有你们耗在这里的功夫,想必真正的敌人,已经带着师兄潜逃出境,”夜玄凌举步来到无念跟前,语调沉沉,“光提升修为,不长脑子,是没用的!”
“你!”无念被他噎的够呛,确实也找不到渊无忧非伤主子不可的理由,便决计姑且信他一次,磨着牙齿咬字道,“滚!”
漆黑如墨的地宫里面,厚重的玄铁门被人摁下机关后,向两边缓缓褪去。随之,里面的墙壁烛灯像是奉了指令般的依次亮起。
这是一间宽大的地宫,空旷,格调暗沉,绣着暗纹的玄花地毯两边,跪了一地的丫髻少女。顺着她们相对跪地的地毯一路望去,不难看见,那榻上的少年,神色慵懒,眉眼含笑……
有娇柔貌美的侍女,素手拈着珍品红果,一颗颗地喂进他的嘴里。他瞧着那喂果子的少女,笑眯眯的眉眼弯了弯,抬手挑起她的下颏,静静品端了半晌。
“啧啧,美矣!”少女喜悦含笑,陛下从不轻易夸赞哪个女子漂亮,她觉得这是一份殊荣,因此便大着胆子,向前轻轻一靠,柔媚入骨的声音随之响起,“陛下……”
“嗯?”少年眯着眼睛,吃着果子,长睫挡住了眸中的情绪。
那大胆的侍女忽地握住了褚赫的手臂,“陛下,我……”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太主动怕触怒龙颜,太死板怕错失良机。
便就是这时,殿下忽然进来四个黑衣侍卫,他们抬了一个人进来。那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被扔在那儿,也不见挣扎。
褚赫看着那个狼狈地躺在地上的人,良久,唇角的弧度终于深陷了下去,抬手,对着那四个侍卫吐出一个字,“赏!”
四个侍卫得令,齐刷刷出了地宫,没走出几米开外,均被人放倒在地,再没了气息。
“继续。”褚赫捏了捏身边侍女柔软的手,幽幽道。
香甜甘洌的果子入了口,化入喉,他空出一只手来抚着那侍女的面颊,无限爱怜的同时,仿佛又掺了丝孩子气,“姐姐,我长得漂亮吗?”
没错,这个被他夸赞美的女子,不过贴上了一分帝姬殿下的神韵,才得以褚赫如此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