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刀,往人群里冲去,似乎已经杀红了眼,两人左劈右砍,硬生生从人群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眼看着一群人七七八八栽倒下去。
“住手!”身后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回头望过去,只见一男一女被拖出来。
段一山一惊:“思思!”
趁他们分心,一男人猛地打掉她手中的刀,将她踢倒按住。阿陈也被锁住按在地上。
段思思被扔在地上,满地的泥泞中,她慢慢抬起头,视线中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中,耳边只有轰隆隆的耳鸣声,依稀夹杂着段一山的呼声。
“阿姐。”她想支起身子,却被一脚踩下,再次陷入泥泞之中。
“思思!”段一山跪在地上,抬头看向走过来的人,“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俞文泰负手而立:“奉寿王之命,前来大苍山剿灭山贼。”
“我们不是山贼!”一旁阿陈喊了一声。
俞文泰轻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很快就是了。”他蹲下身子看着段一山开口道:“想要活命,就签了它。”
段一山看着纸上的字,咬紧了牙:“我们不是山贼。”
一把匕首狠狠刺进她的胸前。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段一山猛地咳出一口血,她死死瞪着眼前的人:“我们不是山贼!”
“阿姐!”段思思咬紧了牙,努力伸出手想要爬过去。
俞文泰瞥了一眼一旁的人,男人领会,拔出剑刺下去。
“啊。”
段思思痛苦地喊了一声,一把剑透过肩膀插入泥泞中,将人钉在地上。
“思思!思思!”段一山瞪大了眼,奋力想要挣开却只是徒劳无功,她看着眼前的人哭喊出声,“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俞文泰逐渐失去了耐心,将段一山胸前的刀拔出:“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掏出布将沾满鲜血的匕首擦了擦,“你们听好了,就算没有这份画押,我一样可以定你们的罪。”说罢他摆了摆手,“烧了这地方,连同人一起。”
“是!”
一旁的人听到命令,将段思思身上的剑拔下,招呼几人上前去。
“嗖”一声,一支利箭钉在几人面前,几人慌忙往后退了几步。
“大胆!”俞文泰大喊一声,“是谁!”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为首的人没等马停稳便跳下,上前将几人打翻在地。
“寿王驾到!还不跪下!”
俞文泰一惊,急忙下跪,转头便看到匆匆赶来的人。
“不知寿王驾到,请王爷恕罪……”
“天佑,救人!”魏彻直接忽略跪在地上的众人,他慌忙上前到段思思身前,还未碰到人,就被登登撞开。
“滚开!”登登满眼腥红,狠狠开口,说着便抱起段思思往屋内去。
魏彻往后踉跄两步,被顾天佑扶住。
“王爷,您怎么来了?”身后俞文泰的声音响起。
魏彻握紧了身侧的双手,他转过身:“怎么!我来不得?!俞相真是好大的胆子,假传本王意旨,擅自来这大苍山中,假意剿匪实则残害良民!”
“王爷明鉴,这些人确实都是山贼,官府曾多次告示,大苍山山贼猖獗,各路镖局都无法正常运往……”
“你放屁!”阿陈捂着身上的伤口,呸了一口,“大苍山山贼都是官府搞得鬼,官府的运关通行证少则百两,动辄上千两,而且就算有通关文牒,在关口仍然会被刁难一番。有不少镖局被逼无奈,为了免去这些费用,只得折返大苍山,如此官府才会传谣出去,派人‘劫道’,好自己捞得这些油水!”
“你……”俞文泰还没继续说下去,就被魏彻冰冷的眼神赫了回去,他将手按在腿上,“请王爷明鉴,老臣忠心为王爷,绝无二心。若真如这人所言,今日也是被他人蒙蔽,还请王爷赎罪。”
听到俞文泰这么说,魏彻握紧双手,刚想上前就被顾天佑制止。他转头看向顾天佑,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当下太子选定在即,俞文泰作为朝中重臣,他以及他门下的之徒,对选定票都至关重要,在这节骨眼,实在不宜闹翻脸。
俞文泰见状急忙磕了两个头:“不管如何,老臣……老臣都是为了王爷着想,若是能为百姓除恶,陛下定会很高兴。若……若真是官府搞的鬼,臣也自当查明真相,如此,王爷功绩只会更大。老臣之举,对王爷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眼见魏彻不再说话,顾天佑避开人,轻轻在魏彻背后拍了拍,以示安抚。他看了一眼俞文泰,又看向魏彻:“王爷,救人要紧,臣这就去请大夫来。”
魏彻应了声,没有再理会跪着的人,转身往院落里去。
云影横空,月畔薄薄的云层参差低垂,如水的月华倾洒院中,周围树木蒙上一层轻烟薄雾,仿佛经历了一场漫无边际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