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太后下旨出宫,前往沧翎别院避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宫,遂平公主随侍太后,特命人去尚书府接了舒无杳,舒无杳带上云容,随后出城。
沧翎别院位于沧翎山脚下,沿着官道一路出城,不出两个时辰也便到了。
“小姐,这就到了。”
舒无杳伸了个懒腰,这一路走来,官道虽平坦,时间却太久,坐得她腰酸腿疼,脚踩在鹅卵石路上,都觉得酸软无力。
领路的内侍道:“太后娘娘已经到了,正在休息,奴婢还要回去侍奉公主,差人送舒小姐回院子里歇歇脚,晚上太后娘娘在裳荷亭设宴,小姐莫要迟了。”
舒无杳点点头,行了一礼后随领路的宫女进了院子。
沧翎别院是先帝所修建,金堆玉砌,金碧辉煌,刚刚立夏,满园荷花尽数开放,沿着小路进去,便到了贵人们所住的院子,不似皇宫般高屋大殿,青砖黛瓦,别有一番景致。
“小姐休息片刻,遂平公主差人来说,午后公主在裳荷亭投壶射箭,有极好的彩头,特请小姐去观赛呢!”云容道。
“投壶射箭?”舒无杳疑惑道:“此次还有谁来了?”
云容道:“奴婢不知,只听闻太子殿下一早便到了,想来午后也会前往。”
太子同遂平公主一母同胞,同为中宫嫡出,皇后娘娘诚心礼佛,不问宫中事,也甚少出宫,因此遂平公主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太子开府后,也少往宫中去。
太子仁孝,听闻太后娘娘要前往沧翎别院,昨日便到了,只等恭候太后移驾。
舒无杳用过午膳,便有宫人来请。
出了院子,穿过月亮门,便可见沧翎别院最好的景致——裳荷亭建立在湖水中央,遥看似一座簇拥在荷花丛中的宫殿,满庭花影,袅袅婷婷。
亭中远远可闻丝竹声,舒无杳随宫人穿过石桥,乐妓正弹一手琵琶,乐声随湖水荡漾,桌上琼浆玉液,香味袭人,太子位于主座,正同一旁的文王世子交谈,她行了一礼,遂平公主便招呼她过去。
“你可来了,就等你了。”
楚昔瑞笑笑,拍拍手,几个宫人将投壶所用箭矢呈了上来。
“今日诸位都在,皇兄兴致也高,本宫拿了母后赏赐的鎏金步摇来做彩头,诸位前来比上一场如何?”
朝中许多亲贵都在,荣王殿下、文王世子、老太师家的嫡长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还有一位养在太后膝下,不足五岁的十一殿下。
角落里坐着的,则是余家的三小姐——余卿如。
“若论投壶,有一人可是投壶的高手,京中还从未有人比得过他。”楚蔼笑道。
“世子殿下说的是,沈兄怎么还不来?这马上就要成婚了,赢下公主殿下的这支步摇,不是正巧添进聘礼单子里吗?”
舒无杳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一旁的楚昔瑞:“沈家二公子也来了?”
楚昔瑞挑了挑眉,惊讶道:“自然不是,据说他犯了错,被关在家里了。”
“那这沈公子是?”
“当然是沈偏梧啊!”
舒无杳:“?”
这不是皇家别院吗?
他怎么也来了?
楚昔瑞小声道:“你放心,我都命人打探好了,皇祖母一会安排了他们在小院相见,给他们营造独处的机会,我的人会在半路拦住她,你且去就是!”
“别!”舒无杳没忍住,声音一时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