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快些着吧!等到时候沈偏梧来了,这些东西都不让带的。”舒无杳头也不抬道。
云容愣了一愣,敢情这是舒府要被流放啊?
她站在一旁,冷冷道:“小姐别收拾了,抄家时这些东西都要充国库,不能带走。”
舒无杳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私房钱也不能带走啊?”
云容不再回答,转身就要出去请郎中。
舒无杳醒来以后性情大变不说,脑子怕是摔坏了。
云容踏出院子,迎面撞上了尚书大人。
舒安万怒气冲冲地走进院子,见着云容,呵斥道:“舒无杳呢?让她出来见我!”
舒无杳听到动静,走出去,“父亲,这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舒安万吼道:“当街殴打定远侯二公子!那沈二是什么人?沈偏梧又是什么人?你是疯了不成?”
舒无杳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在京城称得上是“才女”,怎么摔了一跤醒来,变了个人似的,疯疯癫癫,言行无状。
“不过打了个登徒子,有什么大不了。”舒无杳道。
“你当街打人!若是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整个京城怕是已经知道了。
“父亲大人纳十几房姨娘的时候,舒府的脸早丢光了。”舒无杳冷笑道。
舒安万一生风流,舒夫人书香门第,清贵人家,嫁给这么一个负心人,拼死生下一儿一女后撒手人寰,夫君不另娶,妾室却纳了一个又一个。
放眼整个京城,是独一份的。
“你!”舒安万扬起手,作势打她。
“父亲大人!”
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舒无杳眼神一转,只见一个身披银甲的少年踏入院子,乌黑长发高束,剑眉心目,英俊潇洒,步履见带着杀伐之气,是凯旋回朝的舒无舟。
舒无杳的嫡亲哥哥。
舒安万回首,望着舒无舟,放下了手。
他对舒无舟,总是多了几分骄傲。
十五岁从军,如今三年过去,随大军平叛立下战功,在朝中已有一官半职,若是尚书府扶持,再挑个于他仕途有益的人家结亲,日后前途无量。
舒家被流放后,边疆来犯,皇帝昏庸无能,朝野上下无一人可用,舒无舟戴罪之身,为先锋为大军开路,若是此战大捷,便可将舒家免罪,但那时的朝堂贪官污吏横行,腐败不堪,五万大军无一人存活,舒无舟战死沙场,尸首丢在战场上,再也没有找回。
舒无杳怔怔地看了一会,突然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舒无舟吃了一惊,张开双臂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是怎么了?哥哥这不回来了吗?”
舒安万见状,气也消了大半,“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好了好了。”舒无舟笑的爽朗,“听闻你趁我不在,将天捅了一个窟窿,太子册封大典,你竟将沈淮烨给打了?”
舒无杳松开舒无舟,淡淡道:“打了便打了,时辰不早了,兄长快些去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东西?我这刚回来,正要沐浴更衣。”舒无舟笑笑,“你又要去哪儿玩了?”
舒无杳看看时辰,差不多是沈偏梧从宫里出来的时辰了。
“别管那么多了,带些伤药,还有,若是以后,皇帝让你带兵出征,你万不能去!”舒无杳话都说不清了。
“我一个武将,陛下让我带兵出征,我如何能不去?”舒无舟哭笑不得,“你伤怎么样了?可是没休息好?沈淮烨的事儿你别担心,兄长替你解决了就是。”
他拍拍舒无杳的肩膀,“我先去沐浴更衣,你好好歇着,晚些时候,我给你带些吃食过来。”
说完,舒无舟便转身离去了。
舒无杳待在原地,云容上前,扶住了她,“小姐可是累了?去歇息罢。”
舒无杳抓住云容的胳膊,道:“沈偏梧呢?沈偏梧出宫了没有?”
云容道:“这个时辰,应当是出宫了。”
舒无杳闭了闭眼。
完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