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布满了鲜红,在恐惧与诡异气氛的压迫之下,陆蚀渊难以继续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武乩们在远处正一刀一刀地划弄着,又看了看那巨人般的透明物体,他内心纠结不堪。
那东西太不对劲了,我能赢吗?
…
恍惚中,脑子里除去自问自答外,充斥了各种各样的疑问与声音,仿佛受着酷刑的人不是祝家两兄弟,而是此刻被束缚在原地的自己。
耳畔传来的祝安因剧痛而不断呜咽着的声音渐渐灌入他的思想,陆蚀渊好似是下定了决心——
顷刻间,异生肢条再次籍由那背部的隆起之处狂乱地暴起,却俨然展现出一副与其第一次破体而出时截然不同的姿态。
整根肢条布满了如尖刺一般的肉芽,而肢条尖端则由原本的一支锋利的骨刺,化为了五根细长的指头,一层腐烂的青色皮囊裹在上方。
突然,异生肢条如一只怪诞虫子一般颤动起来,四处挥舞,从陆蚀渊背部而渗出的血浆被这躁动的肢条溅射到四周。
陆蚀渊清晰的感受到,束缚着他的几个有些壮硕的村民,在一瞬之间力气变得逐步弱小,下一刻,陆蚀渊的背后开始渗入温热的热泉,那些村民被切了个粉碎。
周围的村民一阵呜嘘声,他们的身上,已然分不清是因患了瘟疫而流出的血液,还是上一秒那些喷溅而出的血液。
陆蚀渊的思想愈发杂乱,仿佛自己的脑子在被何等癫狂的东西所侵蚀。
他挣脱开束缚着自己的,那些迅速变得冰凉的残肢,准备走向人群中心的木桩子之中,姿态诡谲骇人。
“这道士…这道士莫不是也被诡物上了身?”
有村民见此情景,也是不由得惊叫起来,仿佛在他们眼里,陆蚀渊被另一种不可知的存在附体了一般。
“你这歪门道士,黄昏前来我祝家捣乱不说,这请神都请到了,竟然还想装神弄鬼,看你是被邪祟上了身,神志不清了!”见陆蚀渊缓步走向桩子中心,祝家之妻的表情里布满了阴霾“咱们村几百条人命,岂能因你这外人送了出去?”
话毕,有几个村民似是不惧死亡,冲到陆蚀渊身旁,试图以凡人肉体阻止他。
只是陆蚀渊自己,似乎也控制不住狂躁的异生肢条,他本只是想挣脱开这些村民的接踵而至的束缚…
却没想到,异生肢条仿佛如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以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将伸到陆蚀渊身旁的双臂与身躯的手大卸八块。
好十几块比拳头更大些的残肢滑落到了黄土之上,激起的不知是血雾还是尘埃。
失去了双手的几个村民哀嚎着坠落到地上,痛苦地扭动起来。
但这景象就像不能让目睹了这一切的其他人心中激起半分恐惧来,这些村民又如同飞蛾扑火般涌上来,仿佛与陆蚀渊一样下定了决心。
陆蚀渊回过头去,看到的景象却让疑惑与迷惘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这些不惜阻止自己的村民根本不是毫无恐惧,他们的脸上早已因恐惧而咧起了嘴,分不出是喜还是悲,是正常还是疯癫。
而那些村民组成的停滞的弧形队伍,早已乱了阵脚,所有人都在看着陆蚀渊,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瘟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