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敬带着谷英往外突围,顺军的突然袭击让清军外围阵线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外围溃散的朝鲜兵和尼堪们让清军不得不费些功夫去弹压。
当然,清军弹压的手段也是极其酷烈的,直接张弓射杀,凡挡住战马者或是踩死或是砍杀,全然不将他们当人看。
外线的混乱,让李自敬和谷英得以有机会突围,李自敬一手持弓,不停的连珠攒射,连续射了七八箭,身后的清军还是穷追不舍,箭矢无法射投他们的盔甲,李自敬便开始射马。
于是清军战马被射死射伤,迫使他们不得不花时间更换战马再行追击,而其余顺军也发现了这是个办法,纷纷张弓射马,以此来迟滞清军的追击。
“好厉害的鞑子,跟榆林那边的鞑子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谷英捂着流血如注的手臂,有些震撼的说道。
蒙古人只有首领的亲卫才会穿甲,其余大多都是毛皮和兽皮裹身,而且蒙古人擅长骑射,往往都是射了就走,一旦被追上,便很难砍的过明军或者顺军,可清军完全不同。
清军的骑兵一水的重甲,不用弓弩抵近射击完全无法射透他们的甲胄,而且他们近战也极其悍勇,说是悍不畏死都不为过,要知道谷英所部能跟清军硬打这么久,是因为谷英麾下多是李自成从商洛带出来的老兄弟。
这些人打仗悍勇无比,能跟清军过上几招,可李自成手下这种精锐数目并不多,还有大批的明军降兵,那些人的战斗力可就要差太多了!
李自敬苦笑了一声,从老奴起兵到现在快二十多年了,满清在关外早就是一个庞然大物,而李自成虽然看起来雄据半壁江山,但实际上却根基不稳,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当然,这种伤士气的话他不会说。
“蕲候,我们撤回去,清军只怕风沙过后就会出击,得让陛下撤退,否则一旦清吴两军两翼出击,那我们就大事去矣!”
李自敬叹息一声说道。
这次谷英难得的默不作声,心中似乎也有些动摇。
可撤回去又哪里有那么简单呢?多铎率领两白旗的骑兵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谷英,依然衔尾追击,清兵战马矫健,顺军完全跑不过,以往的风筝战术,此刻成了个笑话,加上风沙极大,羽箭的准度也受到了影响,才跑了二里路,谷英就不得不勒马准备跟清军展开肉搏。
“殿下,你先走吧,这些鞑子太难缠了,须得反击一番!”
看着不停惨叫着落马的顺军骑兵,谷英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若是这般消耗,只怕等回主阵就剩不下几人了!这么憋屈的仗他第一次打。
“蕲候,这是什么话,杀虏而已,我未尝不可!”
李自敬肃然说道,不停的射箭已经让他右手酸胀不堪,但如今箭在弦上,肾上激素的分泌已经让他忘却了手上的酸痛和身体上的痛楚,旋即用手拔出了佩刀。
谷英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自敬,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兄弟们,鞑子欺人太甚!我们纵横天下,就是死也不能背向敌人!随我冲杀过去!杀退这些鞑子!”
谷英勒马高呼,拨转马头,而早就被清军追的苦闷不已的顺军骑兵们也战意高昂,纷纷齐呼“杀虏”拔出刀刃,调转马头,响应谷英。
“杀!”
谷英怒喝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回去,身后正有一个穷追不舍的清军巴牙喇兵,他没想到谷英会突然反击,按照清军的认知谷英他们已经“溃散”了,只需要衔尾追击,慢慢吃掉他们便是,当年他们在辽东便是这么收拾明军的。
却不想,谷英居然反戈一击,那个巴牙喇兵,还在挽弓却不想谷英突然杀到,也来不及拔刀,直接挺弓去挡,谷英这一刀也是用上全身力气,一刀直接把清兵的弓砍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