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权和赵瑗在江岸大战的当天夜晚,早已回到临安城秦桧府邸的秦尘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名为大宋皇室行在,实为大宋都城的临安城,其城市规划就十分神奇,皇城建在临安南郊的凤凰山附近,从山势风水上来讲呈现出“龙翔凤舞”之势,有种安定皇室人心的寓意在里面。
除此之外,皇城建在临安城的南部,也有一种把临安城当作抵挡北方势力的一道屏障的意思在里面。
总之说白了就是赵宋皇室亏心事做多了,现在做出这种布置就是为图一个“心理安稳”。
于是乎,在这样的情况下,临安形成了“南宫北城,后朝前市”这样的布局——即南部是皇宫,三省六部中央官署在其北面,再往北是商业设施、居民的住宅等。
这种布局叫作“倒骑龙”。
整个临安城的中部和北部皆是是商业区和居民区,“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更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而在这样的布局下,秦尘出门没走上几步就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拐过数个街坊,他终于走到了那位于临安八十五坊之一的端礼坊西的普安郡王府邸门口。
平日里十分冷清的郡王府邸门口,此时却是一反常态的十分热闹。
这种热闹倒不是说有很多人来访,而是很多人站在门口不让人来访——十多个隶属于皇城司的卫兵班直,此时正身着皮甲,握刀提灯在府邸门口来回巡逻。
这些人神情严肃,气场冰冷,方圆数里内的行人皆是匆匆而过,没人敢接近这个让人感到害怕的地方。
秦尘环顾四周,眼瞅着府邸那有一人半高的围墙,眼珠在眼眶内轱辘一转。
而这位的身手也不愧曾经为秦桧当过细作,他趁着班直转身的功夫,他压低身形和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冲刺,纵身一跃,一套动作翻到了墙头。
“谁?”即便秦尘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起了府邸门口的皇城司班直警觉,“皇城司封锁之地,何人安敢靠近?”
秦尘伏在墙顶,屏住呼吸,借着夜色隐藏身形,一时间班直们在附近寻了很久,甚至有人冲进了府邸小院去找,也不见有人进来。
他们自然想不到他们要找的“入侵者”就在墙头藏着,而且一般人也不会去他们的头顶找人。
搜寻一阵无果后,另外一名班直走过来给刚才警觉的班直说道:“你应该是听错了,可能是太累了。”
“可不是嘛,这几天秦相下了死命令,要我们这些弟兄们轮班倒日夜不停地看守普安郡王府,一只鸟都不让放进去,”又有一名班直走过来道,“要我说秦相也真是的,郡王那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还记仇……”
“嘘!慎言!”先前那名警觉的班直赶紧捂住了说话之人的嘴巴,他先是警惕地看看四周,见周围只有他们三人时,才松开手对着说话之人道,“你忘了现在是谁在把持朝政了?你这么说话不想要小命了?”
“是啊,”另外一名班直也说道,“你看,这普安郡王不就是?即便贵为郡王,一旦得罪了秦相,不仅人去了淮南那苦地方,现在连妻子孩子都被秦相软禁起来,这命运,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