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勇怔怔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正待转身回营。旁边一人开口道：“怎么，相中人家了？”

石大勇一听正是自己的副手潘德金，转身说道：“说什么呢？看着人家走了再回头是正常的礼节。老潘，总部有命令过来吗？我们下一步怎么行动？”潘德金原本还想调侃两句，听到石大勇说到正事，只能说道：“收到总部的命令，让我们等陈东方的人来接手之后立即攻击前行，沿江攻击前进，直捣升龙府。后面四团和陈东方那家伙会跟过来，要求我们在9月13日之前抵达升龙城附近，海军会从海上沿富良江而上与我们会合，争取一战把升龙城拿下。”

“哦，我看看！”石大勇接过信件看了一会，说道：“师长没来呀，都快三年没见到师长了。不过陆维军他们过来，咱打下升龙城后得好好聚聚，这都多久没见面了。”

石大勇转身向营中走去，“老潘，我们回去开个会，咱得好好合计合计，不要让海军那帮人抢了先。”

“对了，我们商量商量，是不是把辎重营留一部分在这里先守着，等杨平他们来了再跟上，我们轻装先行，要不然这都是崇山峻岭的，还人生地不熟的，我还真怕来不及！”潘德金也说道。

“可以让武德恭出点人，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咱把侦察兵放远一点，也不怕他们搞鬼。”石大勇点点头，“看来我们得尽快回访一下武大人。走，先回去开会，警卫员，把连以上军官都叫上！”

坐定之后，石大勇宣读了王成效的命令，底下的军官一阵喜色，吩吩讨论起来，对于他们这些军官来说，长久没有战事就意味着得不到升迁，这次终于可以打仗了，自然兴奋得很。

石大勇等大伙讨论了一阵后，咳了两声，举起了手，会场很快静了下来。“同志们，命令都给大家宣读过了，根据师部命令，我们很快就要去解放交趾了，两百年前交趾还是我们大明的领土，这一次我们就是要收复我们的领土，大家有没有信心？”石大勇没有多废话，开门见山。

“有！”军官们整齐的大喊着，充满了兴奋感。

“有信心就好！”石大勇满意的点点头，“我记得师长常说的一句话是‘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这次进军我们肯定能取得胜利，但敌人也不是一只弱鸡，还是需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克服困难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下面请参谋部介绍一下交趾的情况，等下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进攻的策略。”

按华夏军配置，一个团有三个参谋，负责情报收集、分析与汇总，战事建议与策划等。随军参谋站了出来，说道：“由于交趾境内的地形数据先期没有收集，现在所有的资料都是通过当地人描述整理，可能会存在一些偏差。不过由于经过多人的问询，差距应该不是很大，从大的方面来说，此次进军路线有两条，一条是沿富良江水陆行军。二是陆路进太原府后直取升龙。”他指了指简陋的地图上标出的两条红线，继续说道：“这两条线路各有优劣，富良江一路可以行驶船只，除了运兵外还可以携带给养，但是这里能征集的船只都是小船，而富良江水流湍急，出事的概率不小，而且江边道路都是在山上，很可能陆上行军跟不上船只的速度，船只受敌军袭击的概率较大。最大的风险在于我们不知道敌军的水军战力如何？如果进行水战，很可能发挥不出我们的优势，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看大家都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另一条路线则都是山路，由于原先道路险峻，且武氏与郑氏长期交战，路上建有很多关隘，我们需要一个个去啃下来。据当地人讲，太原府有交趾驻军一万余人，战力不俗，而且对方增兵也很方便。最重要的是，山路难行，给养只能人背马驮，对我们的行军会造成很大影响，重武器也很难运输，整体情况就是这样，武德恭同意给我们派一支熟悉地形的十人向导队，当然他也可以出兵。”

“出兵就不必了，这些土官都是墙头草，如果我们战事不利，还可能咬我们一口呢，对他们我们还得防着一手。”潘德金说道：“等会杨平和云南军来了，我们的后路就可以交给他们了，没必要用这些土兵。”

“说得对，自己的后路由我们自己人去保护，我们要前进的路最好也是由我们自己去探索，我相信我们团的侦察连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信心是吧？”石大勇看向侦察连连长龙天成说道。

“有！保证完成任务！”龙天成站起来大声说道。侦察连是团直属部队，虽然不如师直属侦察营那样是全师的尖子挑出来的，但在团里也是拔尖的，象龙天成这样的老侦察兵其实完全能在师直属侦察营里站稳位置，但被石大勇强行留了下来，虽然师侦察营有优先挑人权，但石大勇自有手段搞定陆水根，留下了几个尖子兵，这样团侦察连的水平马上提高了不少。

石大勇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龙天成坐下，接着说道：“综合刚才参谋部的分析，我个人倾向于走陆路，虽然远一点，关隘多一点，但风险要低一点。走这条路可能会多打几场战，但我们华夏军，我们二团怕打仗吗？不怕！正好，我们在路上多消灭敌人，就为我们最终击败敌人创造更好的条件，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众人纷纷附和石大勇的说法，华夏军的优势就在于战力，而战力的关键就是双方要在同一种环境里做战，利用先进的武器击败对手，如果走水路，可能这种武器优势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是对方占优势，以华夏军的兵力配置，显然不能跟交趾这一个国家相比。所以走陆路其实是唯一的选择，当然走陆路也可以从江边走，但从江边走，对方如果水军实力强大的话，可能行军路上随时受到敌军攻击，不可控因素无形中会增大不少，而且走江边有很多路段都是真正的山间小路，对部队的行军影响也非常大，可能会提高非战斗损失比率，这是石大勇不能容忍的。

当下会议决定侦察连明天就出发，而大部队两天后出发，根据情报，杨平的先头部队两天内肯定会抵达，石大勇可不想再等了，要不然等赶到升龙城如果海军已经把城都攻克了，那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根据会议安排，整个部队都忙碌了起来，武德恭来了两次，石大勇都没有见他，只是推脱事务繁忙无法抽身，这可把武德恭给急坏了，以为哪里触犯了石大勇，哪天石大勇就会收拾他了。

好在，两天后，前指前移，岑雨清和黄雨洋随着四团的先头部队一起过来，同行的还有被闵洪学和沐启元派来的袁善，袁善由于在平安氏之乱中立功显著，已经升任云南副总兵，由于沐启元基本是个挂名的总兵官，实际上袁善在战时可以以总兵的名义调动全云南的官兵。

几个人同袁善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双方稍微寒暄后马上进行会议，会上各方通报了各自部队的情况，杨平除了先头部队外，其他部队已进入交趾，大约两日内所有部队都会抵达。陈东方的嶍峨守备团先头部队由副团长?培带领，预计会在七日内抵达。而袁善官军这边总共有八千余人，会在半个月内抵达。

会上，几人对于如何出兵争论不休，除了石大勇外，其他部队的代表均希望二团能等一等他们，待大部队集合后再一起出兵，以雷霆扫穴之势一举收复交趾。但石大勇坚持要执行师部命令，认为不能拖延时间，否则可能达不到与海军会师升龙的机会，甚至严重一点讲，可能会打乱师部的整体部署。

最终还是岑雨清拍板，二团进军路线、时间均不变，四团则改变原先的进攻路线，不再跟在二团后面，而是走水路负责控制富良江两岸，这个行动可以慢一点，但一定要确保两岸的安全。

守备团则负责守护二团后路的补给线安全，袁善的官军则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沿江顺流而下直抵升龙城。当然由于道路上的不确定因素很多，哪支军队可以先期抵达升龙城也难说得很。

岑雨清留守宣光，负责辎重、军需的统一调配。黄雨洋则会随袁善一起行动，这样算是为了协调体系外的部队，省得到时出现什么意外，当然，作为与华夏军走得最近的一个将领之一，袁善的部队其实是与华夏军最相像的。

刚开完会，外面警卫就汇报武德恭又来了。石大勇一阵头痛，不禁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岑雨清听了潘德金的诉说后，忍住笑说道：“大勇，作为一名高级将领，不光要能处理军事的事情，也要处理民事，你看，不就是给你送了个美女吗？让你躲了人家这么多天，我估计这武大人心里肯定是急得不得了，你越是不见他，他心里就越慌。行了，这事我给你处理吧，对了，那姑娘长得好看吗？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媒？“

一句话，大家哄堂大笑，把石大勇闹了个大红脸，讷讷说道：“战事期间，哪能考虑儿女私情！”大家再一次笑了起来，岑雨清也笑着说道：“不急，我先给你了解一下，如果这个姑娘不错的话，到时候我来给你保媒。”

石大勇红着脸匆匆跑出门去，一出门，正好跟要进门的武德恭撞到了一起，虽然马上收住了身子，但看到武德恭，石大勇的脸更红了，也不及行礼，直接就跑掉了，急得武德恭在后面大叫：“石将军！石将军！”

看着石大勇跑远，武德恭正想追上去，岑雨清刚好走出，叫住了他，说道：“这位是武大人吧？在下岑雨清，还请武大人入内一叙。”

武德恭显然知道岑雨清的地位，连忙大礼参拜，岑雨清连忙扶起，连道不敢。进入室内，岑雨清给他引见了袁善与黄雨洋，对于袁善，武德恭更是闻名，做为一个云南边境线上的土司，其实名义上就受云南总兵管辖，对于这个直属上司，武德恭更是表现的得恭恭敬敬。

几人重新落座之后，袁善问起富良江行船情况，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据武德恭反馈，宣光府境内的江并不适合行船，一直要到河江府一个叫越池的镇才可能行船，而这个镇距离这里还有150里，而且都是山路，只能人行马驮。到了越池水流平缓，那里倒是有个比较大的码头，平时水运也比较繁忙，应该可以征用不少的船只。

黄雨洋建议安排人先行探路，具体计划应该以实际情况进行修改，从时间上来说也还来得及，从这里到越池也就七天内可以来回，完全不影响计划的制订，岑雨清也觉得可行，最终还是定下来由几方各安排一个小队前去探路，人数控制在百人左右，这样的队伍在山地里既不怕一些山贼的打劫，也适合于快速行动。

次日，二团主力与探路小队同时出发，兵分两路而去。由于前面侦察兵的情报源源不断传回，二团对前方道路基本了解得一清二楚，此时侦察连已前进至距宣光70里的地方，途中曾经在一个天木寨的地方打过一场小战，详细战况还没有传来，现在知道的是这个小寨子易守难攻，不过侦察连是突然发起进攻，兵分两路，一路在寨下佯攻，一路偷偷爬到山顶，从侧面攻入寨内，不过也正是由于这次战事，大大延缓了侦察兵的前探速度。

山路难行，主力行军又要照顾马匹，整体行军速度不快，不过好在二团战士也比较习惯这种道路，平时在这种山间小路训练也不少，等二团行进到天木寨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