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雷泽左手扶头，挣扎着撑起上半身。

和穿越到这里时不同，这次虽然还是头痛欲裂，记忆却很清楚。

他记得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打败几只铁笼里的怪物后，被修道院庭院里会变身的鱼人修道士当头一刀……

看看四周，还是在修道院，但不是原本的内室房间。此时的他正背靠厅堂中央的祭坛，祭坛上，就是那个奇怪的Y形灰色雕像。

他在雕像处重生了。

‘搞什么。’头还是很痛，不由得抱住头，咬紧牙关。雷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承受刚刚死亡时的痛苦。

现在的状况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和魂类游戏一样，就算死亡，在这世界也能无限复活。

坏消息是，这就意味着，一定得打过门外那根本不是新人应该面对的东西。

‘就算能复活，那玩意也太强了点吧。’雷泽想了想，看着手里的单手剑，又看了看厅堂。‘发什么傻，这又不是虚拟游戏，打不过大可以找个办法绕过那家伙溜出去……’

心念刚动，眼角余光突然看到，烛光照不到的厅堂角落走出一名少女。她身形纤细而优雅，灰色长发刚刚及腰，烛光下，闪烁着淡淡光芒。

和灰烬般的头发不同，皮肤如雪般苍白，仿佛是株生长在黑暗中的幽兰，从未接受过阳光的洗礼。

少女穿着一袭灰色亚麻长袍，赤足走来，裸露的皮肤上尽是荆棘穿刺留下的疤痕。

“防火女吗？”雷泽笑着问道。他说的防火女，是黑暗之魂3这款游戏里，一位为玩家提供升级服务的npc姓名。

年青人指指头顶的灰色雕像，又补了一句。“你和她很像。”

“你好，穿越异面的答者，我是灰迹之女，你也可以叫我娜尼亚，这是我很早以前的名字。”她没有回答问题，走过来，跪坐面前。烛光下，雷泽终于看清，来者满是荆棘伤痕的额头下，双目全白，没有瞳孔。

灰迹之女问道：“你，要放弃这趟旅程吗？”

放弃？怎么可能，雷泽都快笑出来了，就算是新手也没谁会上来就放弃吧。更别说，如果把自己弄到这的是什么至高意志伟大神明，上来就放弃，那结果肯定是……

“放弃会怎样？”

“你将回到原本位面，继续你的生活，一切照旧。只是，不能再返回这里。”灰女慢慢的说着。“放弃后，你在这里经历的旅程，只会成为在原位面醒来后的一场梦，没有惩罚。”

她非常肯定，没有丝毫隐瞒的意味。“不会有惩罚，你是受邀而来解答某个问题的答者，是这个世界的客人。”

“我就知道放弃就得……”和想的完全不一样，雷泽愣了愣。“只是回去？不说灵魂消逝啥的，死亡都不会？”

“放弃，只是意味你作为答者在这个位面的真正死亡，并不影响你回到原本的位面。”灰女微微抬头，用没有瞳孔的白色双目，看向和自己相貌相似的灰色圣像。

“只要你不亲口对我说出放弃，不管死亡多少次，都能无数次将时间回溯在灰色圣像或类似物的地方。”

不是重生，是时间回溯。

这点雷泽也察觉到了，厅堂大门是关闭的，刚刚击杀三只小怪现在依然在铁笼里，高高的挂在天花板上。

“你说我是……答者？我要解答什么？”

“要解答的问题，我会在适当的时间告诉你。”灰女没有回答，还是问出那句。“但我得先确认，你，要放弃这趟旅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