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野愈发不知所措。

他看到晚秋抬起头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

晚秋撩了一把额前凌乱的发丝，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低吟道：“所以你选中我，给我信仰，再折磨我。其实是拿我当一个试验品，为的就是逼那个人现身？”

欧阳熬兴略显惊讶道：“你真的比我想象还具有慧根。”

“你想成神，但你也不确定是否有更高位的神存在。你从那个人的语录中得到启示，虔信者最终一定是会得救的。你做这场试验，就是看究竟那个人会不会来救我。”

欧阳熬兴微微一笑：“我就是要逼他显现真身。我倒要看看那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所谓基督是否真的有力量来阻止我！”

辛小野听出来，欧阳熬兴所指的“那个人”和说话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下意识问：“哪个人？”

“那个给我启示的人吗？他在东方使用过一个名字，叫释加牟尼。”

辛小野越听越乱，除了回一句“神经病”，实在不知道回什么。

欧阳熬兴回过头来，问：“所以是你吗？”

“是你妈！”

欧阳熬兴目光仍旧平静：“如果是你，向我显现你的力量吧。这个宇宙只允许存在一位真神。”

“我明白了。”辛小野拍了拍脑袋，左右环顾一圈，寻找摄像机在哪儿，“你们……是不是在拍电影？”

“东方语言里电影这个词可真美。电光火石，梦幻泡影。”欧阳熬兴安静地端详了辛小野片刻，给出最后的结论道：“所以，不是你。”

他回头，目光落在晚秋身上，“所以，宇宙间最大真相是，那个人是不存在的。”

晚秋惨然一笑道：“不存在吗？”

“如果存在，几百年前当我亲手命人将他钉在十字架时，你们所谓的最高意志就将降临到象征界，显现真身。几百年过去了，我又实验了一遍。事实证明，关于那个人的想象，无非是你们这些蝼蚁般的生命拿来自欺欺人的一个无稽之谈而已。”

晚秋静默如谜。

“那个人无法让你得救，但是我能。来，面对真相，接受它，向我臣服吧，站在你面前的才是宇宙间唯一的真神。”

一阵沉默过后，晚秋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来，充满了力量。

“不要逗我笑了，不会以为换个熬兴这个名字，就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吧。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把的玩意而已。”

说着，晚秋鼻尖发出一声轻哼，说出来一个名字。

辛小野人都傻了，不敢置信地盯着重复了一遍，“徐福？”

晚秋点头肯定道：“就是那个帮秦始皇求长生药的太监。”欧阳熬兴似乎并没有被激怒，仍旧平静。

晚秋转过头对辛小野说：“你可千万别被他一惊一乍唬住了。他不过是个凡人，最不凡的地方应该是少根东西。他能有今天，不过寻仙问道得到了一个奇遇而已。”

“奇……遇？”

“用流行一点的话来讲，应该能称之为‘系统’吧。”

欧阳熬兴说：“我是天选之人。是我参透了阴阳五行的奥秘。”

“万事万物都将走向它的反面，这是宇宙间最大的真相，也是他力量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