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全站在大殿的门口,向外望去,只见两位穿着家人服饰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头戴青扎巾,身穿青铜氅,一进门就高声询问:“济公长老在哪里?”听到声音,和尚从殿内走出,询问道:“是哪位在找我?”
两人一见,立刻走上前来行礼,说:“圣僧,您可还安好?”和尚点头回应:“两位贵姓?”两人回答道:“圣僧,您可能不记得了。我们是周家的仆人,名叫周福和周禄。我们的员外周景,人称周半城,您曾在他家中降服过妖怪。我们特地来请您。”
和尚微微一笑,说:“我记起来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周福说:“我们员外有一个朋友,名叫胡秀章,他在京都租了我们员外的房子开绸缎店。他之前因生意失败而向我们员外借了三千两银子。如今他的生意重新红火起来,不仅还清了借款,还赚了不少。但最近,他收到家中来信,说白水湖一带闹妖怪,每天都有一个童男和一个童女被妖怪吃掉。胡秀章家中有孩子,非常害怕,所以他想回家,但希望我们员外能帮忙照看绸缎店。我们员外知道您佛法无边,特地派我们前来,请您大发慈悲,前往白水湖降妖捉怪,拯救无辜百姓。”
和尚听后,沉思片刻,说:“降妖捉怪,我自然义不容辞。但我现在有个难题。”周福和周禄好奇地问:“圣僧有何难题?”和尚叹了口气,说:“我最近收了一个徒弟,年纪虽小,却十分淘气。我一离开,他不是捣乱就是恶作剧。我担心他在我外出期间惹出麻烦。”
周福问:“这徒弟多大了?”和尚回答:“九岁。”周福想了想,说:“年纪是小,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和尚指了指大雄宝殿的方向,对周福和周禄说:“我的徒弟就在那里。”二人顺着指示,走进大殿,只见一个老道正光着上身,三缕漆黑的胡须垂在胸前。周福好奇地问:“道长,您可是济公长老的徒弟?”老道点点头,“正是。”周福又问:“您多大了?”老道回答:“五十九岁。你们不必听我师父的,他老人家总是爱开玩笑。我不会捣乱,更不会做出格的事,你们就放心让我师父去吧。”
周福和周禄出来,向和尚转述了老道的话,并请求他尽快出发。和尚却犹豫道:“不行,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们得让我徒弟跟我一同去,我才放心。”周福有些为难,“恐怕道长不肯。”和尚微微一笑,“他若不肯,你们就跟着他,他会去的。”
于是,周福和周禄再次进入大殿,邀请老道一同前往。老道却有些尴尬,“我这光着背,怎么好出门?”话虽如此,但在周福和周禄的坚持下,他还是被二人拉出了庙门。和尚跟在他们身后,街上的行人都好奇地围观,两个仆人拉着一个光着上身的老道,后面跟着一个看似普通的和尚。
一行人来到太平街的周宅,周员外和胡秀章已经在书房等候。看到周福和周禄拉着一个陌生的老道进来,周员外有些惊讶,“周福,这是谁?”周福连忙解释:“这是济公长老的徒弟。”
此时,济公也走了进来。周员外连忙上前行礼,“圣僧久违了。”和尚也回礼,“彼此彼此。”周员外随即向胡秀章介绍济公,“这是我的挚友胡秀章。”胡秀章也上前向济公行礼,“久仰圣僧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我听说您佛法无边,现在白水湖有妖怪作祟,每天都要吃一个童男和一个童女。我家眷在白水湖,有一儿一女,现在家中来信催促我速速回去。求圣僧大发慈悲,前往绍兴一趟,降妖捉怪,为百姓除害。”
和尚点点头,“降妖捉怪自然可以。但我去的话,一是没有盘缠,二是我的徒弟确实有些淘气,我留下他实在不放心。”胡秀章连忙表示,“圣僧请放心,盘缠我来准备。您的徒弟也请一同前往。”
和尚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悟真,你便随我同行。”老道闻言,面露难色:“我去倒也无妨,只是我这光膀子的模样,实在是不便出门。”胡秀章连忙道:“这有何难?我立刻派人去为你置办衣物。”老道笑了笑:“那倒不必,我原有些衣物,都典当在钱塘关了,用来给我师父换取酒钱。只要赎回便可。”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当票。
“另外,我还有一把蝇刷押在钱塘关的一家纸铺里,只需一百钱便可取回。”老道补充道。周员外听后,立刻吩咐家丁前往钱塘关赎当。不久,衣物和蝇刷一并取回,老道换上新衣,立刻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诚如人们所说,人是衣装,马靠鞍装,此言非虚。
和尚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这就前往白水湖,但得经过小月屯。我那儿有个约会,有人请我捉妖,之后再前往白水湖。”胡秀章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