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与扬州新城截然不同的一派风流祥和景象,贾愚一时竟看迷了去,眼神忍不住到处飘。
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烟雨江南之美景啊!
一点也没有扬州新城那般喧嚣,遍地纸醉金迷之感。
贾愚虽明白自己只是在大量美景,可落在旁人眼中,却又像是乡下泥腿子初次进城没见识了。
些许对眼神敏感之人甚至专程转头回望过来,待看到三人身上的衣衫之后,更是流露出极为明显的不屑来。
眼见贾愚这“没出息”的样子,就连贾代恶都皱着眉头对他喝到:“乱瞟什么?又不是没进过城,就这般看不够?等到进了你姑丈的盐政衙门,那还得了!”
他刚说罢,贾愚还未有甚反应,却见方才也看呆了去的英莲先红了脸,忍不住低下头去。
贾愚见状笑道:“可见老头子是误会我了,我不过是欣赏一二罢了,怎么就又丢您老人家的脸了?”
贾代恶闻言看向他,果见他眼中一片清明,便知自己先前没看仔细,却也不肯就这么低头,只道:“那你刚才眼神乱飞干什么,这般不尊重,只叫人笑话我们贾家没教养!”
贾愚听了这番话,只觉得肚子都要笑破了,便转头对更加羞愧,自觉丢了“贾家”脸面的英莲道:
“可见老头子是撞客了,就咱们三个身上这行头,谁会往贾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身上想?就是咱们主动往外说,也顶多被看作来高攀贾家打秋风的穷亲戚,指不定背后还有人编排咱们是不知羞耻的‘蝗虫’呢!”
他说的诙谐,贾代恶和英莲也不禁笑了起来。
又听这小子脸色一肃,正色道:“你们还别说,这么一想,我们今天可不就是上门打秋风来了?老头子下山前还曾说今日要好好吃林姑丈一个东道哩。”
贾代恶闻言笑骂道:“你懂什么,如老头子我这般的贵客上门,林小子敬着还来不及,怎会背后编排与人?”
贾愚则笑道:“这可说不准!”
英莲此时也试探着笑问道:“大爷何不说说不准在哪里?”
半晌午相处下来,她也不像最开始那般不知所措了。再加上贾愚和贾代恶老头子在她心中印象极好,因而如今也敢同两人说笑一二。
贾愚闻言,正想着将前世林黛玉说刘姥姥是“母蝗虫”的典故略略一说。
却不想还没开口,肚子里先蹦出一声不小的“咕叽”叫声,越发引得贾代恶和英莲笑得开怀。
贾代恶手中拐棍在地上轻点,边迈步向前走去,边道:“你这龟孙,饿了便饿了,偏还编出一个蝗虫典故来,也不知安的什么心。难道跟着老头子我出门还能把你饿着不成?”
贾愚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摸着肚子笑道:“走了一上午难不成还不许它叫一声屈了?”
贾代恶转头骂道:“那你个兔崽子还不快点跟上,难不成等老子请你走不成?”
他语气中的笑意即便是英莲都听得出来,只笑着催促贾愚快快跟上。
贾愚冲她做了个鬼脸,随后连忙加快脚步。
贾愚身后,英莲抿着嘴柔柔一笑。
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