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们!”一声呐喊,石破天惊。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周竟无举渊剑怒骂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马天师,你倒行逆施,永远不会成功!”在其身后,许凌天持偃月刀,林明月持玄德伞,千古澎湃持画杆戟,公孙兄弟一左一右挽弓搭箭。
马天师冷冷一笑,立时天地变色,北风呼啸。起初只是纷纷扬扬的柳絮自空中而下,一片,两片,三四片;后面又卷起七八片鹅毛;再后面就千团、万团梨花带雨,呼啦而下。锦绣江山,雪砌乾坤,冰封洛阳,国之将亡,谁人来救?
这时,只听得云海之上仙乐齐鸣,紫气东来,异象阵阵,但见一位老道士,头顶太清鱼尾冠,身披紫袍寿仙衣驾着一只金翅大鹏鸟,自云端之上而来。老道士轻轻一指,阴霾散尽。马天师大惊:“张道陵,你,你,你怎么还在人世!”此言一出,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静,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众人大惊,相传在章帝年间,有一大修行者于云锦山结庐而居,筑坛炼丹,三载之后,丹成而龙虎现,便率领徒众远赴西蜀降妖除魔,并最终于青城山开创道教,自此之后有关他的消息鸿飞冥冥,有人说他早已羽化,有人说他在世间某处沉睡不醒。总之呢,人们为了表示对他的崇敬,称其为玄门大掌教,正是眼前云端上的那个老道长,道教祖天师——张道陵。
张道陵微微一笑:“有你在,我又怎能放心离去。道友,你福缘深厚竟能得我道教传承,可为何不归于山野证道长生反而于世间兴起是非,是何道理?”马天师冷哼一声:“刘氏皇族气运已尽,在其位不谋其政,贫道怜民生之多艰,取法自然,推波助澜,有何不可?”张道陵长叹一口气:“天之道为而不争,圣人之道利而不害。道友,看看这河洛两岸的冰天雪地,刘氏皇族与你有怨,关那黄河两岸的黎明何辜?”
马天师放声大笑:“都说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张道陵,枉我之前还认为你有多么神,没想到啊,你也摆脱不了七情六欲,你也有私心,你说我妄自干预人间事,可我毕竟还是人间之人,此刻的你,明明可以羽化登遐,却为了一己之私来制止我。殊不知这人世间的一切是非都源自于一句话——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既如此,让我看看你这大掌教究竟成色如何。”话音一落,风雪加速倾注在这破碎的山河。
再见张道陵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座下的金翅大鹏鸟:“道友,拜托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时空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金翅大鹏鸟振翅高飞,在云海之上盘旋,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辉,将整个苍穹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下一瞬,万里江山,雪化冰消!待金翅大鹏鸟归位,张道陵再次开口道:“道友,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现在迷途知返,尚有挽回的余地。你既与我有缘,不若结伴一同前往那无何有之乡,游心于漠,合气于淡,明心见性,与物为春,岂不快哉!”
马天师大怒,手舞巨阙引八万五千丈河洛之水向张道陵冲去:“时来天地皆同力,今苍天已死,黄天既立,挡我者死!”
但见张道陵已知这马天师无药可救,向着西北的天穹恭敬地拜了拜,立时,九天云散星汉颤,千门万户次第开。
在那万里云海之上的无何有之乡,一座古朴的宫殿缓缓浮现,在场的众人只觉得在脑海中传来一声声诵读经书的天籁之音。待云雾散尽,八景宫三个字映入眼帘。
一把长剑直接从宫中飞出,张道陵伸手轻轻一接:“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剑名长天,天长地久,多谢道祖借剑。”张道陵轻轻一挥,那先前被马天师用于联通大地的五彩莲花瞬间被斩断。一剑,绝地天通!
而后又向北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遥远的北海尽头,有一个一眼望不到的边的天池,常年人迹罕至,以至于千百年间只有一个穿着羊皮裘的老头牧羊路过这里。只因其散发的寒气着实是悄怆幽邃,凄神寒骨,让人不敢远观更不要提涉足了。忽然,沉寂千年的池水突然沸腾,一条大鱼从水面跃出,天地瞬间黯淡无光,待其落回水中,天地再次绽放出了本来的色彩。那大鱼似是不满自己刚才的那一跃,潜至深海,蓄势待发,哗!北海倒腾云水怒,大鱼摆尾向天飞!不过,那大鱼却再也没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嘹亮的鸣声响彻云霄,一只金翅大鹏鸟绝云气,负青天,扶摇直上九万里,似是放声大笑,笑什么?
鹏翼垂空,笑人世,苍然无物!
远在洛阳的张道陵眉头一皱,怎么还不来,随后敲打了座下的金翅大鹏鸟,大鹏鸟似是带有几分不悦地向着北方叫了叫,那北海之上的大鹏鸟一听,翅膀一抖,呀,险些耽误了正事,而后迅速俯冲回天池,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天池之水震得飞起数丈,这时一把长剑也被溅至高空。
张道陵伸手轻轻一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而莫能与之争。剑名秋水,多谢鲲鲲借剑。”话音一落,再向前用力一挥,将河洛之水斩为两半,那巨阙、河图、洛书纷纷各自归位。张道陵仗剑睥睨天下颁下法旨:“自今日起,天上地下所有仙人不准随意干预人间之事,若有违令,天诛地灭!”第二剑,绝人仙通!
马天师闻听此令可谓是吓的六神无主,正欲拔腿跑路。可张道陵目光如炬,剑花一舞,六道剑芒直接将马天师钉死在地上,大喝:“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言出法随,秋水与长天共舞向着马天师刺去。不料,从地底涌出一群黑衣武士直接将马天师抢了出去。
就在场上的诸人无不祈祷张道陵除恶务尽之时,从遥远的云海之上的无何有之乡传来一阵钟声,八景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接从天而降笼罩在张道陵的身上,此刻他的面容宛如晨曦中初绽的莲花,圣洁而宁静;双眸如同那星海中的星辰,深邃而高远。神秘的气息会同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张道陵仰头淡淡一笑:“看来那马天师尘缘未了,也罢,好在他的法力被我尽数废掉,bug终于修复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众人面面相觑,祖天师这是要羽化登遐了吗,不过最后那句“霸格”是啥意思?
其他人肯定不知道,然而周竟无却一脸惊愕地望着张道陵。突然,一道悠扬的钟声自九天而下,张道陵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就像是一缕轻烟在清晨的微风中舞动,越来越稀薄,似乎要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但见刘玄禅撩起长袍郑重下拜:“恭送祖天师。”众人见状呼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恭送祖天师!”张道陵向众人回以深深一躬,随后便转向周竟无比了一个“赞”的手势后化作一道清烟,羽化登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