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天等人直接跟上,从那死去的青年的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千古。许凌天沉声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整个洛阳城内的各个阶层的社会力量都选择在今天搞事情,原来这背后是有推手的。”公孙白马眼光一寒:“只是这手段未免有些太下作了。”
周竟无收剑望向远方,别有深意道:“吉凶悔吝,生乎动矣,兄弟们,一起去看看吧。”
……
从太学乘舟过洛河进开阳门就是那赫赫有名的三公府,从三公府出发进苍龙门一条由汉白玉石阶铺成的小路映入眼帘。路虽小,却见证着两汉四百年的历史兴衰,二百一十八年前世祖光武帝从这里登基开启了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而在其身后短短的一百年间窦、梁、邓、阎等外戚你方唱罢我登场。
可让人奇怪的是在霄汉初年明明有外戚作乱刘氏皇族险遭灭顶之灾的前车之鉴,后世儿孙竟还能重蹈覆辙。难怪有人说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学到教训。
历史果然是一个循环,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当白玉阶走到头后,站在玄武门前可见两座朱雀阙拔地而起,冲霄凌云,门外又拥满了大量的士家、学子,而在那朱雀门的城楼之上刀剑成排,甲光满天,陈列着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强弓劲弩。光禄勋山渐青头顶武弁冠,身披红锦袍,右手紧握腰间长剑,左手按在城墙上,目色凝重,忽然一位身披甲胄,眉眼俊美的贵公子在亲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山渐青见此正欲抱拳见礼,贵公子却是抢先一步,撩起战袍下拜道:“羽林郎千古无觅见过光禄勋大人。”山渐青先是哑然而后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将他扶起道:“千古公子不必拘礼。”千古无觅问道:“适才末将见大人愁眉不展似是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山渐青答:“你看这朱雀门外的人山人海,我如何能不愁。”千古无觅云淡风轻道:“既然陛下有旨,令天下士子进宫观礼,而德阳殿陛高二丈,可周旋万人,直接放他们进来不就行了。”
山渐青道:“公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平时讲经论法那还则罢了,今天这一个个的哪里还有平常半分的温良恭俭让,全副武装,剑履上殿,这种现象在前朝叫作——揭竿而起。”千古无觅道:“既如此,大人完全可以下令所有人卸甲上交武器,如有不从就地锁拿按谋逆论处。”不料,山渐青听了这话直接摇头苦叹:“陛下有旨,天下士子但凡有任何想观摩罗天大醮的一律放行,京师大小官吏不允许设卡阻拦。你说本官该怎么办,本来这下面的士子不是什么五姓七望就是官宦世家,拿捏对这帮人的执法尺度就十分令我头疼了,现在陛下又让无条件放行,若是里面混进去几个刺客,在下万死难辞其咎啊。”
就在这谈话间的功夫,一声声雷鸣从空气中炸裂开来,众人抬头望去,无数道雷霆在九天之上肆虐,并逐渐汇聚成一团雷云。隐约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毁天灭地的法则之力在其中涌动。
此刻,恐惧,无力出现在每个人的心中,这难道是上天给他们降下来的警示嘛!众人下好了决心正准备冲进朱雀门去拼死阻拦马天师换天之际,只听一声凄厉的哀鸣,朱雀魂碎,门开了。
与此同时,德阳殿前三十六面战鼓同时擂响,龙马负图寺内珍藏无数载光阴的国之重器——河图、洛书纷纷升空,将天地间水、土元素剥离向马天师汇集,在场的众人立即感到脚下虚浮,从嗓子里传来一阵阵刺痛。
北邙山上的圣贤祠内,无数道英灵预感神州有难,疯狂凝聚着自身留在这方天地最后的英雄气准备护佑天道。突然,一缕余晖撒下,将他们的灵位死死地镇住;洛阳桥下,承载着中原千载风流的文化源流疯狂旋转,准备为这苍天殉节蹈义,然而月出于东山之上,一缕柔和的月光撒下,竟直接抚平了这股躁动;洛阳城南,伊阙龙门,河水沸腾,突然一道水龙卷拔地而起托着一把重剑飞至马天师面前,马天师伸手一抓,那把代表着大秦帝国一统天下的钢铁意志又沾满着三晋四十万将士鲜血的魔剑历经五百载光阴后重现世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
天地之间九万里,河洛之水倒流八万里。
此刻,日月同天,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