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见手中匕首被击碎,三位泼皮嚷嚷着东张西望。
闻言,白衣少年缓缓起身走向三人,淡淡说道:“为人一世不易,别总做混账事。”
“放过这人,也当放过你们自己。”
为首的壮汉见这少年身材比自己矮,又细胳膊细腿的,估计毛都没长齐,便又有了底气,“你小子算哪根……”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这白衣少年腰间别着一柄无鞘剑,明晃晃剑身亮得人睁不开眼,好似一头时刻都撩起獠牙的猛虎,杀气逼人,危险无比。
剑柄上,还垂挂着一块通透玉佩。
瞬间,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都不敢轻举妄动。
“应该是位剑修……”有人小声嘀咕,“看那玉佩,多半还去过仙魔疆。”
“只是不晓得,是哪门哪派的……”
三位泼皮听见这话,不由得神色慌张起来。
下一刻,白衣少年只是低下剑眉,清冷的眼眸一横,一股胆寒的杀意便猛然迸发:
“再见到你们三个,我必杀之!滚!”
那少年刚开口,三个泼皮便已经吓破了胆瘫软在地,连滚带爬逃出酒肆,生怕稍一犹豫,这白衣少年便改变了主意。
这一幕同样也吓到了姜狗儿。他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本就残疾的他,连跑也跑不动了。
见状,白衣少年正想俯身将对方拉起,却见姜狗儿身下流出一滩臊臭的液体,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噫!这小子还被吓尿了哩!”酒客里有人捂嘴偷笑着窃窃私语。
白衣少年听后,低头注意到姜狗儿那条残疾的右腿,缓缓道:“五弊三缺,倒是适合我们这一行,只是可惜……”
少年欲言又止,只是冷冷瞥了眼姜狗儿被吓出尿的模样,随即便转过身,“小子,我看你可怜,三天后纯一书院来此招收弟子,你若是够胆便来。届时,我便送你一番大造化。”
“当然,你若是怕了,那就当我没说。就此别过。”
说完少年一转身,抬腿走出酒肆。
而在外边,早有一位腰间挎剑,同少年打扮别无二致的白衣姑娘静静候着。
见到少年出来,那姑娘便抱剑上前行礼,道:“季师兄,出来太久,师尊们该唤人了。”
“不差这一会儿,让他们候着。”少年眉头紧皱,神情似有些愤恨,“朱师妹若是怕那群老东西,先去便可。”
“我还要再逛逛。”
说完,白衣少年身形一虚,眨眼间便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那位被称做“朱师妹”的姑娘见白衣少年没了踪影,便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也突兀消失不见。
这一幕看得酒肆里的人目瞪口呆,良久后才酒客咂咂嘴,低声提起:“这瞬身之法可不简单,估计那白衣少年功力不浅呐!”
“再说那身白衣,我瞧着该是纯一书院的服饰。不过说起来,江湖上确实有位少年郎,腰间常常挂着无鞘剑,为人乖张,行事无常,名字叫做——”
那人刚想把名字说出来,同桌的友人却摆手止住,摇摇头道:“祸从口出,身在酒桌,莫谈社稷,不言江湖,喝酒,喝酒……”
可惜姜狗儿没听见两人的谈话。
那白衣少年刚走,他后脚便匆匆起身跑回墙角,抱上自己的柴便往家走,生怕又惹上什么事,一刻也不敢停留。
再说那三个泼皮,累死累活跑了一路,最后终于在一小巷里停下脚步。
三人正忙着气喘吁吁,突然见身后一黑,扭头便看见有人从巷口走了进来,堵住了光亮。
望着黑漆漆的四周,三人心中顿感不妙。
“谁……谁啊!”为首的壮汉战战兢兢问。
下一刻,一道寒芒闪过,那汉子眨眼间便被一分为二,死相极惨。
“啊!”
望着来人那腰间那柄明晃晃的无鞘剑,另外两人顿时吓得脱了相,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哭丧着脸道:“少侠,您……您不是放了我们吗,怎么又追来了?”
“我可没说饶了你们。”白衣少年面无表情,缓缓伸出二指从那人眼前轻轻划过。
瞬间,刚才说话那人脖子莫名多了道豁口,鲜血汩汩外涌,表情狰狞又痛苦,张牙舞爪地却没法说话,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咽了气。
见状,仅存的那人放弃了求饶,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想要殊死一博。
“我和你拼了!”
可当他凑近些,看清楚了那白衣少年的真容,瞬间脸色惨白,先前死斗的气势荡然无存。
“你是——!”
这泼皮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声不停,就像有人将自己高高抛起。
等到落了地,才看见跟前站立着具无头死尸,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身体!
此刻,那泼皮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对方枭首了。
“季,季崇云……”
望着白衣少年离去的身影,那泼皮张张嘴,用口中最后一口气,缓缓从叫出对方的名字。
白衣胜雪的季崇云转过身,负手走出小巷,神色自若。
“时间正好,该去见见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