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把大印放在左手,腾出右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因为刚才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出现,好像有什么东西贴合在我的肌肤上。在一番摸索后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而且很快的遍及了我的全身。不安与不适在此刻又与我纠缠不休。我想要放下左手的大印,不过怎么也脱不开手,就像长在了我的手上。什么!一种极强的吸力自手中的黝黑大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我的身体上犹如千万只蚂蝗在吮吸,先前的清凉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血液被抽吸的痛觉。渐渐的猩红色的条纹爬上那方大印,它的颜色也由黢黑变得红的发光,我感觉它还在动,就像喝饱了奶的孩子活动手脚。
我很想求助俞老,不过我已经站不住脚了,也发不出声。晕,晕,好晕。我的躯体似乎已经干瘪下去了。在倒下去的一瞬我隐约真的听见了婴儿的笑声,那是一种不含杂质的声音。
……东边鱼肚泛白,细微的光线轻巧地透过了密麻的枝叶,打在躺在地上的牧枳的眉眼上。他用力地睁开眼睛,起身晃了晃头,强烈的酸痛感席卷全身。
书房里显得十分安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桌面上的东西也整齐的摆放着,不见什么古怪的纸张和大印。但是牧枳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梦。自从他第一眼看见俞老时他便觉察到了不对劲。偏野荒村处的独居老人,加上蓄谋已久的等待,更不要说这古怪的宅子,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像极了志怪小说里的故事。
为什么不逃跑?是他不想跑吗?这倒不是,他倒也想跑,只是他想跑也跑不了。他的眼眸里有一缕黑白相间的气夹杂他的眼白和瞳孔间,寻常人是难以看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的眼睛能看见一些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此处可能是空气清新的山间小宅,是风景不错的宝地。但是在牧枳眼里,这里不过是一片坟岗,还是阴气极重的那一种。
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逃过了昨天的一劫,但是能不能活过今天倒是成了问题,思索一番后,他壮着胆子向书房外走去。还没有走到里屋里,他便闻到了一种独特的香味,他的心里暗叫不好,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走进里屋,迎面而来的便是上漆不久的棺材,看样式应该就是他们昨天做的那一个。环视了一圈之后他并没有发现俞老的身影,他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担忧。忽的,一个黑影从房梁上窜入棺材里,吓的牧枳猛地一激灵。
在稳了稳心神后,他慢慢地向棺材靠近。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迈开的步子越来越小。还好一边竖放着棺盖,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它放在身前,就像持着盾牌一样。他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探出头来,向棺材里看去。
不好!他连忙缩回了头,因为那个身影极快的扑向了他的面门。缓过神来的牧枳再次试探性的看向那个黑影,才发觉原来是一只黑猫。它看着牧枳,舔了舔舌头便快速地跑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门外,他松了一大口气,他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回想起那黑猫看向他时的模样,他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它的嘴上不仅带着新鲜的血迹,而且它好像还在笑,一种轻蔑的笑,像人一样。
那是谁的血?牧枳把棺盖放在地上,又把头探向棺材里去。是他?怎么是他?牧枳疑惑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
俞老静静地躺在棺材里,不过上衣已经被撕碎,他的胸口位置成了一个大窟窿,什么心肝,什么脾胃,什么脏器全都不见踪影,看的牧枳有些反胃。不过另外一边的盒子倒是吸引了他,这不就是俞老昨日提来的食盒吗?上面怎么放了一封信件?
他把盒子从棺材中提了出来,取下了上面的信件。外面的信封上什么也没有写,他便直接撕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