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两三种呼呼声与四五种鼾声编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并不华美的乐章。也许是重剑无锋,即使它并不华美,也丝毫不影响它勾勒出一整个夜的轮廓。
男孩在蚊帐里坐了一宿,就闭着眼什么也不干。他只觉得历史的洪流在他脑海里翻腾,涨的他十分难受。
失眠是回忆所铸的剑,它没有剑柄也并不削铁如泥。
他拉开蚊帐,朦胧的光透过门上小窗照射在地上。
在简单的洗漱后,他偷摸着出了宿舍。
看着空无一人的篮球场,男孩觉得困倦的神经得到了短暂的舒缓。
微风拂过,落下两三片叶子,男孩不知疲倦的进行着投篮。因为食堂紧邻着篮球场,所以偶尔有两个食堂的工作人员经过。其次就是护网外的大道上,有零星的几个人。
有时候享受孤独也是一种极致的愉悦。
当衣服已经留不住汗水,它自会任它流走。就光这一点,它便胜过了许多的人。
饱和或许也意味着封闭吧。
男孩拧了一把衣角,便向食堂走去。他打包了一份腌面和一份云吞,因为他不喜欢内脏,所以没有要猪肝汤。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11点左右,不过室友还在睡觉。男孩洗完澡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偶尔有一两股清风来访,地上的太阳触手也越发的亮眼。
约莫三四点左右,室友们开始纷纷起床。他们睡眼惺忪,神游在外。
此时宿舍大门被缓缓推开。
“猫哥!”
一个身着绿色体恤,神情先是有些激动后是有点落寞的男生出现。
“怎么了。”男孩表现的极为镇静,尽管他是自己的高中同班同学加同宿舍室友,当然还包括大学校友。
倒不是男孩生性冷漠,而是他习惯了这种待人方式。
绿衣男生一个劲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大抵是和女朋友分手了,还有就是最近诸事不顺。
男孩自己也才分手没多久,他自是不会说些什么安慰话的。他坐在椅子上浅浅笑道:这种事旁人很难论对错的,谁功谁过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当然如果爱情光是用来论功过的话,那不就跟交易一样了。然而倘若不论功过的话又像是一场游戏。
绿衣男生好像并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依旧不停地倾诉着自己的烦心事,就像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阿姨一样喋喋不休。
男孩心里在想他要是一个女生的话,估计早就哭的梨花带雨了吧。
男孩极有耐心的感受着一个悲情之人的宣泄。他知道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东西还是要靠自己慢慢消受。
地上的阳光淡了,风声也小了好多,不知道它们也是不是在同情这个可怜的少年。
男孩望着他的身影缓缓远去,在长长的,空空的,过道上。壮士断腕般的氛围感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方才送走绿衣男生。
“滴滴——滴滴。”男孩的手机铃声响起。
“猫子,出来吃饭吗?听说你最近分手了。”电话那边是一个挺感性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他学过播音吧。
“嗯……可以。”男孩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那我六点来接你。”
“行。”
寥寥几个字的交谈,便胜过了通篇的辞藻。有时候聊天比阅读文章更能感受到对面的意图。毕竟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在审视文章的同时文章也在审视你。
暮色爬上天边,残昏悻悻离场。
一辆纯黑的宝马停在南边校门,车窗里不间断地飘出缕缕白烟。
虽然不讨厌烟味,但男孩上车时还是被呛的不行。
“老烟枪,别抽了,我遭不住了。”
老烟枪笑个不停,连说了几个好字。随后问男孩:“我这车,怎么样。”
“可以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买车了。”
老烟枪下意识的又想点烟,看了看男孩又停下了拿烟的动作。
“没有啦,这车是我哥不开了给我的。”
老烟枪在高考后便没有读书了,而是跟着家里人去做化妆品的生意。之前就听他说化妆品的生意极其暴利,想来也是赚了不少。
“彩点?怎么这么像一个理发店的名字。”男孩吐槽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兄弟我还会坑你不成。”
行至一半,烟枪许是烟瘾犯了,他的一只手不停地把玩着烟盒,时不时还要装做咳嗽。
“抽吧,抽吧。别做样子给我看了,真受不了你这人。”男孩有些无奈。
烟枪咧着大嘴笑道:“感谢理解,感谢理解。
窗外,珠江的江面犹如浮着数不胜数的大块鱼鳞。鱼鳞色彩斑斓,流动着光,在岸边灯,桥上灯,楼中灯的照拂下……那昏暗处,是我的灯吗?。
大约10分钟过后。
迎面而来的是扇不大的门,没有牌匾只有一张泛黄的纸贴在上面。
“吃茶请上三楼。”
看到这场景男孩也是感到着实吃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峰期的原因,里面座无虚席,外边门庭若市。
在取号后,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着。
“你是怎么跟她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