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一日清晨开始,诚王府上上下下都发现,谢兰止变了。
当然这是他第二次改变,第一次是某一天他从青楼回来,变了性子,第二次就是这回,他从云三公子那儿回来,也变了性子,小公子这么善变,王府众人也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
诚王嘴上嫌弃这个儿子,心里却记挂得不行,经常将谢兰止的贴身小厮阿福召到身边悄悄问话。
诚王“他今天开了几次口”
阿福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三次,一次是让小的去外面候着,一次是喊人进去搬画架,还有一次是说画好了,叫下一个人赶紧过来。”
诚王“他今天吃了几口饭”
阿福又开始掰手指头“七口,早上两口,中午三口,晚上两口。”
诚王“他今天哭了几次”
阿福想了想“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夜里有没有偷偷哭小的就不知道了。”
诚王愁得又添几根白发“他几天没出画室了”
阿福也是一脸愁容“那天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
诚王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低声问“他提过云三公子没有”
阿福摇摇头。
诚王叹口气,摆摆手“你先下去吧,小心伺候着。”
第二天,诚王派出去的心腹快马加鞭赶往流云医谷。
很快,整个京城都发现了谢公子的异样,因为他已经足足两个月没出王府大门了,实在不合常理,还有碎嘴的下人在外面说,他整天在画室画画,连二门都没出过。
外面的人都震惊了,以前恨不得天天去大街上遛弯儿的谢公子,竟然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公子,画画需要这么用功这么拼命吗
在发现云三公子也许久未曾露面后,京城百姓敏锐地发现了疑点,议论声开始沸沸扬扬。
就在各种猜测满天飞的时候,诚王的心腹回来了,诚王鸟都顾不上遛,急匆匆赶回王府,将心腹召进书房,迫不及待地问“打听出来了吗云三在做什么”
心腹道“启禀王爷,云三公子在忙着建楼修院子呢。”
诚王一脸不解“建楼修院子做什么”
心腹道“听说他准备成亲了,在流云医谷外面买了间五进的大院子,里面亭台楼阁布置得特别精细,忙得热火朝天。”
诚王震惊了“成成亲跟谁成亲”
心腹摇头“小的没打听出来,听附近的人议论说是云三公子对人家小娘子看得很重,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诚王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一拍大腿。
完蛋了我儿子不会是看上人家云三了吧难怪他茶饭不思、精神萎顿,心上人要娶妻了,他这是伤神了啊
诚王发了会儿怔,赶紧叮嘱心腹“可千万要把嘴巴闭紧,别在兰止面前提及此事,免得徒惹他伤心。”
心腹也惊到了“难道难道小公子他”
诚王沉痛点头,长长叹息一声“都是我的错,以前纵容他花天酒地,败了名声,云三公子那样克己守礼之人,能与他做朋友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么可能对他生情呢难为我儿浪子回头,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心腹急忙道“怎能说是王爷的错之前先帝在时日日防着王爷,王爷出此下策可是在救小公子的命啊”
诚王摆摆手,又是一声疲惫的叹息“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么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件事很快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诚王府小公子谢兰止爱慕云三公子覃晏,可惜郎有情郎无意,谢公子独坐家中黯然神伤,那边云三公子已经欢欢喜喜准备成亲了。
惨啊风流才子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可悲可叹
说书人紧跟形势,很快就编出一则又一则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话本,小厮阿福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回到王府再看谢兰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哇”地一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