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
大女儿也呜咽着,泣不成声。
董娘子动作稍顿,打量着两个女儿,隐隐觉得不好。
刘一手凑上前:“长姐莫哭啊,是,是刘婶子没借咱们米?“
“是爹……”
再后来的事情,刘一手如今已经记不真切了。不知姐姐们跟娘亲说了什么,娘亲突然直挺挺地厥了过去。三人齐力将娘亲抬到榻上,长姐抱着娘亲摇晃,二姐用力掐着娘亲的人中,而她则跑去灶间,升火起锅,想给娘亲煮碗姜糖水,却是既没有找到姜又没找到糖,急的直跺脚。
而后,便是几个农户将一捆卷席抬了来。
那席子一头赫然露出两只人足,一只足赤裸着遍是污泥,看不真切,而另一只足上套着的鞋子,分明是娘亲的针脚。
那是?
那是爹爹啊——
那一日,她们的爹爹被人以一卷草席裹尸而归。那一日,他们最后落脚的赁屋也被人强硬收回。那一日,大雨倾覆之下,无一件干衣可蔽体,无一粒粟米可充饥。
她们,已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