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枫虽然因为林小娘从小灌输的思想,对盛长柏这个兄长不是很服气,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说什么。
盛长柏拱手向众人行了一礼,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吴兴和顾廷烨走了。
“则诚兄,不如你带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坐吧。”吴兴担心顾廷烨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便提议找個安静些的地方坐坐。
“这是官宅,本就不大,今日宾客又多,想找安静的地方还真难。不如去我书房坐坐吧。”盛长柏提议道。
“也好,我如今在国子监进学,盛家也是书香门第,想来则诚兄藏书定然不少。”吴兴笑道。
顾廷烨闻言也没说什么,于是盛长柏便领着两人来到自己的院子。
盛家因为是官宅的原因,并不是很大,盛长柏如今已经快十四岁了,倒是不好和父母一个院子,才分了一个小院。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正房和两间耳房,其中一间耳房做书房,另一间则是丫鬟所住。
书房自然也不大,不过一边墙边摆了两个书架,上门放满了书籍。
书籍外壳多有磨损,可见盛长柏经常阅读,并不是摆设。
另一面墙上则是挂了一份地图。
进入书房后,盛长柏吩咐丫鬟送些茶水点心过来,便招呼两人坐下。
顾廷烨进入书房后,就被墙上挂着的地图吸引了,打量了一眼,惊讶道:“竟然是燕云十六州堪舆图!则诚兄对此也有兴趣?”
“偶有涉及。”盛长柏微笑道。
大宋重文轻武,向来有文官领导武将的传统。
文人对这些感兴趣,倒也不算什么。
顾廷烨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堪舆图,叹气道:“若不夺回燕云十六州,我朝后患无穷。”
盛长柏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顾廷烨。
其实他对顾廷烨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因为他是跟着吴家一起前来,又跟着吴兴,他身为嫡长子不得不招待。
加上之前顾廷烨投壶,吴兴说顾廷烨投壶技艺在汴京无人能敌,因此把他当成了纨绔子弟。
然而顾廷烨却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这句话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燕云十六州是北方屏障,稍微有点远见的都知道,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
历朝历代,都会在京城驻扎重兵,拱卫京师。
但是大宋却是历朝历代中驻兵最多的,除了收拢兵权外,北方无险可守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然而话可以随口一说,但是那声叹息中,蕴含的惋惜和忧虑,却做不得假。
一时间,盛长柏对于顾廷烨的好感倒是增加了不少。
“此生若能有机会,必当提三尺青锋,统帅兵马,夺回燕云十六州,为大宋重塑北方屏障,也就无憾了。”顾廷烨说道。
“谈何容易,辽国骑兵众多,失去燕云十六州,北方一马平川,暴露在辽国铁蹄之下。加上辽国占领燕云十六州多年,早就学会了守城和运用器械,又有西夏在旁牵制,难啊。”盛长柏微微摇头。
开国之初,太祖太宗多次发动战争,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
然而每次虽然都有一些进展,甚至太祖在位时,一度夺回数州,最终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虽说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是骑兵在其中却很关键。
在攻守城池中,骑兵好像没什么作用。
然而骑兵可以截断粮道,袭扰拖延大军攻城。
北方苦寒,宋军是进攻方,辽国却可以据城防守,哪怕大宋占据优势,只要辽国拖下去,大宋也只能退兵。
每次战争都是举全国之力,一旦退兵,短时间难以再次出兵。
而占领的城池,就会被慢慢夺回去。
顾廷烨眼睛一亮,他本以为盛长柏只是一个有抱负的书生,但是盛长柏这一番话,却证明盛长柏不是只有一腔热血,对于辽宋之间的局势有过详细的了解。
“以前确实难,不过如今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西夏皇帝年幼,内有权臣弄权,内部混乱不堪。而辽国皇帝宠信奸臣,内部也多有弊端。不过西夏皇帝如今渐渐大了,自然不甘心做个傀儡,势必要夺权,届时就是收复燕云十六州最好的机会。”顾廷烨说道。
“若真如此,倒确实是个机会。”盛长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