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无忧的过去(2 / 2)提灯与长剑首页

眼看阿修姆又要开始发病,白歌连忙伸手从衣服内侧装面饼的口袋内撕扯出一小块面饼塞进了对方嘴中。

“薪辉曾教诲,教徒间当分享,分享得其快乐。”

在撂下一句他现编的教言后便直接拎起湿柴就大步进了制炭坊。

只留下了依旧呆楞在原地的阿修姆。

转头看着已然走入制炭坊内的白歌,阿修姆脑内却在进行着一场头脑风暴。

多次翻阅薪辉圣典的他怎么不记得薪辉之火有这样的教诲?

白歌在制炭坊将三捆湿柴以1枚铜钱的价格卖给了名被称为“黑汤姆”的炉工,如果将其与前世的货币进行换算大概就只有5毛钱。

但全村最便宜的黑面包也要一块五一磅,虽然钱少但有句老话不是说了“积少成多”嘛。

将那枚铜币抛向空中再一把拍在手背上,就这么往返着这个动作走出了制炭坊,一眼就看到坐在门口的阿修姆正极力翻动着一本巴掌大小的薪辉圣典。

不用猜白歌都知道这个二愣子把他随口说的玩笑话当真了。

他也并没想和阿修姆解释什么,反正他不管怎么解释阿修姆开口第一句肯定又是要把他‘烧死’。

背上箩筐迈开步子白歌径直就向村内的罗姆酒馆所在位置跑去。

一帮背着箩筐的孩子此时早已聚集在罗姆酒馆一扇窗沿下,以往吵吵闹闹的村中孩童此时却都表现的极为安静。

白歌清楚他们是在偷听酒馆内吟游诗人讲述的惊险故事又或是其他酒鬼在醉酒后所说的疯言疯语。

当然大多数都是些如:“某个贼有钱的贵族又要新建造庄园”或“某个城镇或村子闹邪教徒”“哪个国家的食物或酒很好喝很有特色。”这种无用的小道消息罢了。

虽然无用但白歌也爱听,起码总比呆呆的望着田野啃着烙饼强。

孩子们时而相互讨论时而又哄堂大笑互相打趣好不自在。

“哎,山姆,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到。”

一个熟悉又恼人的声音从窗户处传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穿着一身干净布衣的康森德正从那扇窗户内探出大半身子向自己的方向喊道。

他右手拿着一个橡木酒杯,当然那酒杯内装着的自然不可能是酒。

对于这个家伙白歌没什么好说的,这家伙一直如此,对每个人都是如此这可能是源于他自身所处阶级给其带来的优越感,又或者只是单纯看不顺眼白歌他们这种低贱出生的泥腿子。

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只是默默的凑到了那些孩子旁拿出了还剩大半的面饼听着窗户内传出的交谈自顾自的吃着。

康森德见白歌没有反应眉头不由微微皱起,目光看了看那个被他与身子一同带着探出窗外的橡木杯嘴角突然浮现一抹坏笑,接着手腕微微倾斜。

杯内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出,不偏不倚倒在了白歌的头上,顺带还溅射到了白歌身边那些倒霉孩子的身上。

有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发出惊呼,顿时引得上方酒馆窗户中传出一阵笑声。

笑声的主人们都是那些村内其他自诩父母有个体面身份的孩子。

看着那被液体浸透大半的面饼,白歌皱着眉头瞟了在窗户上举着橡木杯的康森德,快速把那本就不大的面饼塞入口中,在几番咀嚼后咽下肚。

那粘上液体的部分变的甜了些,说句实话味道虽然有些怪但并不是很难吃。

见除了刚刚那阵尖叫后便没了其他反应,康森德似也失去了继续捉弄下去的兴致讥笑着朝下方的众人嘲讽道:

“你们这帮泥腿子快滚远点,那股土腥味都把我熏的吃不下饭了。”说完便直接缩回了身子不再见对方身影。

见康森德缩回身子这才有孩子低声埋怨道:

“康森德,这家伙真是该死,他这样的人迟早会受到薪辉之火的审判的。”

“是啊,薪辉不会庇佑这种混蛋的。”

...

“各位我们要不去河边吧,把身上的这些脏东西洗掉,顺便再抓几条鱼。”

就在那些被溅到的孩子们在低声抱怨之际,另一道声音却突兀的打断了众孩童的喋喋不休。

那是个高大的男孩,他叫山姆,是村子里的孩子王。

所以山姆这提议一出根本没人反对,大家伙齐刷刷的跟着山姆朝村子附近的一条小河走去。

随着其他孩子跟着山姆离开窗户下方,原地只剩下了白歌一个人。

山姆转头朝白歌问道“汤姆,你不走吗?”

白歌看了眼刚刚康森德伸出身子的窗户后,向山姆摇头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随后快步跑朝着村子中心薪辉教堂的方向赶去。

当然他的目的地并非教堂而是他哥哥打工的作坊,只不过那间作坊的位置刚好就在教堂附近罢了。

作坊门口摆放着各种动物的皮革,还有些正在加工的皮革被用麻绳捆绑扯开挂在木架子上进行干燥处理。

“小汤姆,今天也来了。”

坐在门外的黑发男子,略微停了停手头正处理动物皮毛的动作朝白歌打了个招呼。

白歌礼貌向对方回以问候便大步走入作坊。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门旁一个蹲坐在地上拿板凳当桌子,对着块皮革敲敲打打的高瘦少年。

“哥,我来帮忙了!”

少年在听到白歌的声音后略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朝白歌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便再次低回头继续起了手中的工作。

这名穿着牛皮围兜,戴着手套拥有一头与白歌同款棕发的微瘦少年,正是他的哥哥杰克。

似乎是长时间的工作导致杰克的肌肉已然有些酸胀才使得他在做抬头这么一个简单动作时都显得有些困难。

白歌在作坊老工匠那领取到了一份在贵族老爷定制的皮革甲上刻制所对应徽记的任务后便开始了帮忙。

熟练的在皮革背面用炭笔画出贵族徽记,然后用小骨锥和小木锤沿着画出的黑线缓缓敲击使得徽记突出。

这项工作的难度并不高但奈何工作量大...

当然白歌最开始来帮忙时只会被分配到裁剪皮革的任务,随着来的次数越来越平凡。

作坊的工匠渐渐发现白歌裁剪皮革的手艺还不错然后就又给他增加了工作难度,当然特别重要的任务自然是不可能交到他手上的。

他哥哥杰克在这家作坊内当学徒每日薪酬是8枚铜币,但需扣除一半的铜币作为学习技术的学费,好在作坊是包午饭的,这很有效的减少了必要的财物支出。

而他之所以来帮忙除了抱有偷师的念头外,作坊老板也会多支付一枚铜币作为报酬。

虽说钱不多但听一些岁数较大的老工匠说起这已经比几十年前好了不少,因为当时的旧律法中学徒是没用任何薪酬的,工坊只需要给予学徒一顿早饭和午饭就已足够。

黄昏时分。

他与杰克带着6枚铜钱一起返回了家,一家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今天的晚餐是土豆汤和黑面包,他们要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前将晚饭吃完,这样才不会用到家里那根只剩下小拇指大小的蜡烛。

他和他哥哥杰克睡一个房间,父母与妹妹睡一间。

杰克劳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过去了,但白歌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刚刚吃饭时他总感觉父母这几天比起往日有些不太一样,话明显少了很多。

就连平时吃饭时会谈论的田间趣事最近都没再说起,但愿只是最近劳累过度所以提不起精神讲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