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直挺挺的站在病房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白露,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表面还要维持着平静。
医院人多眼杂,低调处理最佳。
他两点下班后没急着去吃饭,先回宿舍洗漱了下,还没走到食堂就听工厂的喇叭喊他的名字,见到大哥后,速度赶了过来。
他恨白露不假,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有期待的,这下好了,孩子也没有了。
贱人就是个废物,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要她还有什么用。
髙铁梅转头瞧着疲惫的儿子,不禁又红了眼眶,我可怜的老二啊,从蜜罐掉进糠窝里还不算,这下连孩子都没了,她这当娘的心里疼啊!
不行,她们娘俩伤心倒怪的,罪魁祸首却躺床上睡大觉,还有没有天理了。
髙铁梅手伸进被子里在白露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两下才起身出去。
要不说人家是村主任家的媳妇呢,到了医生面前,说哭就哭,将痛失爱孙,关心儿媳妇的好婆婆形象展现出来。
医生护士在医院里头,啥样的人没见过,这样的好婆婆还真没见过,瞬时也感动了一把。
这年头来医院的本就不多,医生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回去养着就行,留不留在医院还是家属决定的。
就这样在髙铁梅的深情演绎之下,白露裹着来时的被子又被搬上了牛车。
白露有没有醒,刘家母子三人并不关心,他们只想离开这里,不给人留下话柄。
牛车缓缓来到通往乡下的小路上,寒风刺骨,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哥,停车。”刘兵冷冷说道。
刘家老大是个听话的,弟弟让停他就停。
刘兵下了车,转身走到牛车的侧面,俯身盯着车上紧闭双眼的女人。
“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女人的双颊迅速红肿起来。
白露双手紧抓身上的衣服,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刘兵的气没消反升,又一把掀开被子。
“兵子,你干啥,想冻死她不成。”髙铁梅连忙将被子又盖了回去,“她死了,谁还给你生儿子,娘知道你心里憋屈,且等着,等她养两天,我一定给你出气。”
刘兵的气下不去,抓着白露的领子不撒手,髙铁梅都扯不开。
“兵子,咱先放手,你受的委屈,娘都知道。”
“娘,你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在北风呼啸的寒风里,刘兵狠狠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髙铁梅听的心都要碎了。
白露:你苦什么苦,老娘的命才叫苦,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你还有脸哭,磨磨唧唧不走,老娘都要冻僵了。
白露没睁眼,可该吐的槽一句没落,全在心里说了。
母子俩抱着哭了五分钟,眼泪冻成冰碴子差点冻脸上的时候,终于停止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