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这就是刘向的观感。
光幕上除了这一行字,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提示,他马上就读完了这一句话。
“没有其他的提示了吗?”
刘向把目光望向骷髅头,对方咳了咳之后,开口说道:
“这家伙现在只剩下一丝执念,整个意识已经被‘深网’彻底同化了。但现在只有他一个,其他的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
等等……深网?
刘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是说,这里是‘深网’?”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骷髅头,“我们现在,在深网里面?”
“没错。”骷髅头说道,“所以你们的到来……我相当惊讶。多少年了,从来没人来过这个数据堡垒。”
刘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女子则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他当然知道“深网”是什么——
这是一个相对于战前人类互联网而创造的术语。
当时整个世界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那段时期,超级人工智能掌控了整个网络,长达数年的战争和天灾拖垮了整个人类社会。
文明走到了尽头:数千万人离开了他们长期居住的家园,前往未知的太空定居,更有甚者一直在等待着意识能够上传到云端,转化为数字心智备份。
这只是当时人类面临的众多危机之一,但与其他危机相比,超级人工智能的背叛无疑给超人类主义运动的坟墓狠狠地填上了最后一铲土。
在那个时刻,无法逃离米斯特兰加德、只能留在地上的幸存者们聚集在一起,躲在简陋的营地里艰难地生存。
暴乱和屠杀从未停止,而随着食物和水越来越稀缺,绝望的情绪不断蔓延。
直到那个被后世毁誉参半的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斯塔文·史奈德。
他直接释放了冰点病毒,摧毁了拥有自由意志、按照三大理论机能不断自我进化的超级人工智能。
这个举动切断了超级人工智能的网络权限,但也给人类自身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直到四十年前,互联网的重建才被提上了整个米斯特兰加德议事会各代表的议事日程。
数据堡垒是战前网络的重要组成部分,准确地说,它是战前网络中计算机系统的三维虚拟形象。
每个数据堡垒的真实程度取决于网络资源的多少——它可以是一个太空站,甚至是一座城市。对于堡垒而言,它可以以任何方式呈现,唯一的限制就是计算机系统本身拥有的网络资源。
每个数据堡垒都有防火墙,墙的强度代表了入侵系统的难度。
这种设计与当今的互联网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在今天的全球互联网上,人们已经习惯将网络融入日常生活,而不再是创造一个独立的虚拟空间。
这并非因为现代人不向往虚拟现实,而是由于另一个缘由——这也与斯塔文·史奈德有关。
在释放冰点病毒的时候,他直接篡夺了网络根服务器的权限。在病毒引爆了超AI的同时,网络的基础交换协议“拉莫斯”也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污染后的“拉莫斯”协议会向神经处理器发送异常命令,无论是植入在人体身上还是连接到外部设备的都会收到这种信号。
这个错误信号会扰乱定义所有三维和动画命令的虚拟现实语言,在大脑中产生相互矛盾的神经活动,从而导致人脑短路。如果短路非常严重,可能会造成永久性脑损伤,甚至导致昏迷。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情况。
神经处理器的工作原理是将人工电刺激转化为真实的神经脉冲,并且通常与中枢神经系统的某些部分相连。这使得处理器可能与人体的几乎每个部位都有一定联系。
如果混入了多余的信号,人体的自主神经系统可能会直接崩溃——除了少数情况外,这就是大多数赛博精神病的起源。
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人类放弃了对互联网的使用。
一直到四十年前“新纪元”的开启才结束。
在这末世之后,曾经的信息高速公路如今只剩下残破的碎片,无数的数据残骸和恶意程序潜伏在废弃的服务器中,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机会。
尽管死亡率高,但佣兵和赏金猎人却从未断绝。只要在网络遗迹中找到一件战前的宝物,就足以让他们的余生衣食无忧。
这也是刘向如此震惊的原因。
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个家伙,至少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之久,无论是人类还是AI。
“你的目的是什么?”此时恢复了冷静的刘向向骷髅头说道,先前没有小看对方的他此时心里更是提升了警惕。
很难用具体的情绪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但他这时最主要的想法就是尽可能地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