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胳膊粗的水蛇自江上飞去。
少年目光淡然。
浔阳楼上,那几名白鹿洞书院的学子感受到那道水蛇裹挟着的浓烈的杀气,都有些不以为然。
而荀况和青衣道士却霎那间便醒了酒,荀况面色沉凝,一拨琴弦,空气中顿时传来一声音爆。
浔阳楼的客人原本都被琴声吸引,可这一声音爆,却让靠近窗口的数人纷纷捂住耳朵。
中年儒生微微一沉,“此人音律之道,算是登堂入室了。”
水龙在空中悲鸣一声,被一道无形力量打中,残留的水流射了过来,阑干“砰”的一声被击中,然后炸成碎屑,楼墙裂开,墙体摇摇欲坠。
青衣道士伸手一点,墙壁终于停止了破裂,停在了二人脚边。
荀况下意识摸向琴弦,却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却是有根琴弦在慌乱之下扯断。
脚步声从楼下传了过来,出了这样的变故,浔阳楼幕后之人终究是坐不住了。
“师妹,你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人?”荀况惊怒交加道。
祖清筠有些慌神。
方才那些水流破壁之时,她就在旁边,没想到曾经的瞎子竟然有了这般实力,就连自家引以为豪的书院弟子也惨遭落败,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青衣道士略一沉吟:“此人恐怕也是修行中人,我等道法微末,恐怕不是对手。”
荀况皱眉,“我们书院,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不入流的野道士。”
祖清筠眸中升起妒意。
去尘道长竟然把法脉传承给这种人,却始终对她不假辞色,凭什么?
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站了出来,说出这样一通话:“这件事皆错在我,他出手向来毫无顾忌,我与他有些交情,只要我肯低头,想必他会放过我们……”
“师妹这是哪里话?我们书院弟子,怎可轻易低头?”
但也有声音道:“凡事以和为贵,还是让师妹去吧。”
“是啊,祖师妹一人犯错,难道还要拖累我们么?”
“祖师妹与他是旧相识,想必祖师妹的话,他肯定是会听的。”
“够了!”听着这些话,荀况大喝一声,走到窗前,望着即将靠岸的乌篷船和船上的少年,“哼,杀人如麻的逃犯我见得多了,我就不信,他真敢对我书院弟子怎么样!”
“走,下去会会他。”
一行人气势汹汹就要下去,无论是道歉还是寻仇,他们都有了下楼的必要。
可如今的乌篷船上,却有了一丝异样。
那名少年郎凑头要看浔阳楼上的光景,却见一条大鱼跳上乌篷船,直接把一侧船头压得一沉。
接着似乎感受到一只滑溜溜的手拉住他的脚踝,几乎一瞬间便把他拖下水去。
大鱼见状,顿时张开大嘴一口咬去。
少年郎吓得游向乌篷船边,但那鱼却紧追不舍。
中年儒生皱眉,手掌一翻,翻出一块古朴漆黑的印玺,凌空朝着大鱼盖去。
不想异变突生,浔阳楼上,一道飞剑迅疾射出,直取站在乌篷船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