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成镇不小,山湖缠绕,木林不尽,稻蔬成片,鸟兽成群。牛角山和蛇池是这片物产丰饶之地的标志。牛角山名气之大,以至于有外地人,用牛角山下这个称呼来代替了庆成镇的叫法。而每一个来此的外乡人,都会觉得此处山水好于故乡,因为此地物产之丰饶,人口众多,农商发达。这一片欣欣向荣之地足够羡煞这些因为故乡贫瘠而不得不出来的外乡人。但山川自有其道理,不借人力,也不靠人心。人恨山不走,人喜山不来。山川分布之理蕴含天道。而这天道就是无情无义,自生自灭。多少英雄好汉踩着土地公骂着贼老天。但是山川依旧,物是人非。到头来,人的意志倒是成了水中花,镜中月,只能顾影自怜,而不能假于天地之间,畅游三千世界。这种被现实所束缚的困顿感,是这牛角山外的贫苦人日常状态。有人在逆境中苦苦挣扎,也有人在顺境中自毁前程。有的地方几年下不了一次雨,有的地方却是风调雨顺。去他的天道,人要做的就是哪里有口饭吃,就要往哪里钻。”姜上白讲到此,自我欣赏,并感到兴奋,满面红光的拿起水烟猛吸一口,吞云吐雾间,又突然感觉疲乏,扒拉放在一旁竹藤编成的靠椅坐下,翘起二郎腿接着讲。
“这牛角山的名字说来也奇怪,我曾在正面侧面观看这座山,怎么看都找不到所谓的牛面在何处,但是两条牛角非常好找,我们站在清河边往上游走,一直走到刃崖,站在刃崖边上,向左右延伸不断升高的山脊便是此山的牛角。站在这如刀锋般的崖上,水从蛇池中倾泻而出,崖边缘整齐,池水面平静,此处的瀑布呈现出丝绸般的质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水流穿过斜月潭三个字,重重的拍击,轻轻的汇入,上一段如冬日的大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下一段便是初春的雨水,片刻与周围融为一体。面前被两条牛角托住的的蛇池,与远处的主山,一个匍匐,一个高耸。每当清晨傍晚,阳光绕过山的背面,山的背影,水的光影,只道是,金波千里伏山峦,莺莺燕燕不知归。此山怪就怪在你从表面上看,你是看不到任何的河流。但是那些经常上山的老人回来跟我们说,山上处处都是小山泉,那水从岩石裂缝中渗出,水流被树枝枯叶掩盖住了,水几乎是一种默不作声的速度,用力的迟缓的流进蛇池。还有一些经常在蛇池撒网捕鱼的渔民,因为经常潜进湖里,她们发现蛇池底下有很多泉眼不断向外涌水。这样才使得蛇池终年水位稳定。庆河,是一条从斜月潭流出的河流。没有人知道这条河要朝着哪个方向前进,但它总是向前,河流改道数次。听家里的老人说,有一年,下大雨,河流在一年之内改道数十次。再后来,我与山上的道士聊天,这才发现原来此庆河每隔五百年就会有三十年剧烈的改道期。此事被记在一张甲鱼壳上,不知真假。那道士又说,此事仙人都知道,但是不会跟凡人讲。此平河便是庆城镇的根。沿着平河是平街,房屋密集,学堂数个,集市成型,各类店铺一应俱全,这是庆成镇的兴盛呢之地,但并不是庆成镇的精华所在。”
“讲偏了,我们接着讲文己城。文己城自成一派,独立自治。在文己城之上的就是通天门。通天门治下有三城,分别是文己城,雾月城和归元城。但是仙凡有别,城有联席会,镇有圆桌会,各界都会有他们的话事人随时谈判或者战争。通天门不管章程,不管结果,只管民意。每当这个世界脱轨,民意动天。通天门便会出山,他们会打破界壁,接管人间。通天河重出于世,以云雾当海,云雾翻滚收缩凝聚成通天河,逆流而上,绕过北斗七星,斜插紫薇星,直达黑白二天的交界——仙门。此河颠倒人间,此门亦正亦反”
“又讲偏了,今天就到这吧。下课!”说着姜上白讲师就拿起茶杯撅着碎叶啜饮起来。
喝得心满意足,就提着着带靠背的竹椅,另一只手拿水烟,准备去院子中间的躺椅上休息一会。意犹未尽的王正,跟在姜上白身后小心地问道
“老师,平河的尽头还有什么”
“去我桌上把我装烟叶的袋子拿过来”
王正小跑进入学堂的屋子,从桌上抄起一个小麻布袋,摸着的感觉沙沙绵绵,转身低头跑过去递给姜上白。姜上白接过烟袋,放在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挤出空隙,伸进去捻了团如墨思茶的烟叶,不急不缓地倒入烟杆末端的小口。
“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