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被撤职的院长只管摇头,叹息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不想到号子里住几年吧。”
尼玛,患者的来头到底有多大?有这么大的来头何必到这个普通的三医院来。
保命的退休金没有了,一辈子靠着工资过活的老人,又得重新开始了。
说一句走进风雨容易,五十九岁的老头,带着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这是容易事吗?
狗屁的命运,就守着一只瘦骨嶙嶙的羊薅,你就不会换一只吗?
无需佛祖加压,易家的处境就是这么艰难。
再是豁达之人,坚忍之辈,到此境地,也得骂一句:”老天你瞎了眼。“
易凌霄就诞生在这样的家庭。
两岁时,父母出车祸,哪怕留下一个也好。可惜天不容情,两口子一同去世。对此凄惨,铁佛伤心、石人落泪。
跟着爷爷过活,爷爷忙得像个陀螺,不到晚上见不到人,
易凌霄还是个吃屎的娃娃,连悲伤都不知道,等到要爸爸妈妈时,故去的俩人哪里能答应。
老人哽咽无言,泪河东注。
没有了父母的关爱,易凌霄歪着头,独坐在孤寂的房子幻想着,要是有人陪自己玩就好了。
三医院那鸽子笼一样的住宅,没有大人领着下楼,什么小朋友也交不到。
还没等到他交到朋友,坎坷的童年生活就从遣送回乡开始了。
从阳城发往西蜀的列车,途径毕遵市芷右县,辖下百湾村就是易汉飞的故乡。
三岁的易凌霄斜靠在爷爷的怀里,透过窗口,呆呆地看着野外一栋栋房屋从眼前飞过。
时间一点点流失,舒适也一点点流失。
到了正午,六月的骄阳,如吐火一般,烤得大地一片龟裂。车厢内的热度越来越高。
易汉飞生怕日光灼伤了孙子的眼睛,用手遮掩着光线。
热混了头的乘客,神神叨叨的,有的怪列车走得太慢,有的埋怨老天不长眼,怎么不来点风、下点雨。
仿佛听到了大众的呼声,列车刚刚走出山坳,就见一大块乌云铺天盖地而来,车厢顿时一暗。
空中仿佛幻出一个模糊的人头,转脸瞥向列车。
车内的人都欣喜地看着天空,原来老天经不起念叨。
邻座笃定说道:”好了,好了,总算可以松口气。“
突然,一股雄浑的大风后发先至,从更遥远的西方横扫过来,如挥掌一般。
劲风过处,云层被冲散得七零八落。
天空刹时传来一阵雷鸣。
易汉飞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喂了易凌霄一口,搔着头说道:”刚才那股大风刮得不是时候,看这样子,怕是光打雷不下雨。“
”霄霄,站起来放松放松。“
邻座还不相信,”不会吧,这么阴沉的云层,明明是下雨的征兆。“
易凌霄从爷爷的膝上出溜下来,刚要抓着窗沿,又是一道闪电直奔火车而来。
就在众人被闪电刺得睁不开眼的时候,易凌霄穿越了。
这个特殊的穿越,对易凌霄来说,只是引起脑袋一阵昏眩而已。
昏眩一过,他踮着脚仰头看向天空,果如爷爷所说,大风停歇,万里蓝天,澄澈如洗。
“爷爷,这么蓝的天,云儿一下子躲到哪里去了呢?”
随着车轮的晃动,滴答一声,易凌霄第二个脑髓启动了。
老人没有回答孙子的问话,他是一直盯着窗外看着的,那个依稀人头的云,引起了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