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也起身追到他门口笑问:“你消气了没啊?要是不消气我可以让你再看看我的大腿。我的大腿,又白又滑。”
赵子言在里面回了一句:“滚。再多说一句腿都给你打断了。”
赵子言次日上班的时候收到一条林芳芳的信息,叫他有空去公司坐坐。这是至之前将他删除拉黑屏蔽后发的第一条信息。面对暌违已久的信息,他思量片刻没做回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他刚打开文件李密径直推门进来,问他今晚要吃什么,她可以提前准备。子言不耐烦说:“你进来之前是不是要先敲一下门,还有这个点你不应该去走市场,还赖在办公室做什么?”
李密说:“我马上就要出去了,这不是提前问一下你想吃什么,我去超市的时候留意一下有没有新鲜的提前准备。”
“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而且我今晚有个饭局,今晚在外面吃。”
“你怎么天天在外面吃?”
“你管得着吗?管好你自己的工作先。”
“谁爱管你。到外面吃你的地沟油去吧。”李密气呼呼扭头就走。
子言晚上确实约了胡玲在外面吃饭。在包间里,远比上次同学聚会要自由宽松,可是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僵,老感到没什么话说,不得不找些闲话来讲。他们讲到陆德明夫妇这几年的辛苦遭遇,讲到蒋晓川的发迹与现在的豪赌。胡玲有些担忧地说:“近期市区几个楼盘开盘都不理想,价格很高,但是有价无市。行情好像是上去了,但是市场很冷清。不知道晓川的那个项目会不会步他们后尘。”赵子言也表示了自己的忧虑,安慰说吉人自有天相,兴许他的楼盘有不同的命运,又说自己开了两家饭店,有一家还让陆德明入股,希望能对他们的生活有所帮助。
胡玲说:“你人真好,一直都这么善良。”
赵子言低着头说:“我算哪门子好人。”抬头时略停顿了片刻,用最平淡的口吻讲起他的公案,娓娓道来,波澜不惊,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刻意避开自己与田家英的事情,只说这些年遭受的困苦与煎熬。他也感悟兴许是自我否定多了,将自己完全打倒,落地生根反而汲取了更多的资源,更能逆来顺受也就更能吃苦耐劳,慢慢有了一些小成就。破山贼易破心中贼难,纵然外在的物质丰富了起来,内在的心魔还是不能解除,日复一日地啃食着自己的意志。他开玩笑说自己也去寻医问药,最后都是治标不治本,后来学了禅修冥想,稍微能控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少受些折磨。但是许是业障种得太深,业力太重,难以摆脱,每每冥想入静的时候就起心动念,根本不敢观自在,一审视自己纷繁的思虑汹涌奔来将自己捆住,逼得自己紧锁眉头痛苦不已,所以川字纹重抬头纹也重。只有一遍又一遍刻意练习,加上靠运动来转移注意力才有所好转,得到片刻的平息,这些年坚持运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真怕有一天要靠遁入空门不着一念才能真的放下,得到最终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