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芳家族的高尔夫地产项目计容总建都接近三十万方，总货值预估超过三十个亿，蒋晓川因为撮合有功，只用了三千万就拿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马克思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目着被绞死的危险。现在是百分之一千的利润，蒋晓川纵使看到火坑也会往下跳，拦都拦不住。赵子言却对那个项目讳莫如深，主要是因为林芳芳的缘故，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天去高尔夫球场站在果岭看着郁郁葱葱的水杉都感到草木皆兵，自己断然不会投钱去找这不自在。再一来他也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向坚持唯物主义，不语怪力乱神的他这回也是信了邪，坚决不摊这趟浑水。

郑雪清看他脸色不好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赵子言巧思灵辩，以前就看他出众，这两年更是高看一眼，凡事都以他的主意为准，自己年纪越大倒越依赖他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不过一向气定神闲，这回忧心忡忡，真的有些担心起来。赵子言瞪眼看着郑雪清问说：“她很早就回来了是吧，而且你早就知道了？”

郑雪清躲避了一下他的眼神说：“本来她回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想不到会跟你同学一起合作。——其实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情该过就过了。他们家这几年也不好过，在外地的几个项目都亏了钱，只剩下老家还有一块地可以开发。”

赵子言站起来坚定地说：“我不想跟她再有半毛钱的关系。”

赵子言说完就拿起衣服出了门，他没有去公司，这么晚过去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开着车去了他的饭店。进店后询问一番得知李密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就搬走了，就给她打电话。李密一接到电话就问子言是不是要请她吃饭。

子言说：“你点餐吧。”

李密说：“我不点餐，我要点个餐厅。”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当地一家知名的饭店里点餐，子言先是叫李密想吃什么点什么，翻开菜单的时候看到有清蒸鲥鱼这道菜，忙说这道菜不能点。李密好奇：“为什么不能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这是皇帝爱吃的菜，我也想尝尝。”

“这有什么好尝的，鱼刺那么多。”子言想起当初林芳芳对鲥鱼的不屑就骨鲠在喉。

李密坚持说：“我就要点这个。”

赵子言看了看李密，想起还没请田家英吃过鲥鱼，心下觉得愧疚，就替她点了一份鲥鱼当是补偿，又问李密为什么不住在店里。李密说住不下，房间里有饭菜的味道，而且有老鼠，又抱怨现在住的地方也有老鼠，她最怕老鼠了。赵子言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那里的环境，想到自己从认识田家英开始，就不曾在好的住所住过，跟着自己也是蜗居在老鼠圈里，心理更觉得愧疚，竟然邀请李密搬到他的住所去，权当是自己变相补偿田家英。

李密正要吃菜，听到子言的邀请吓到被呛了一下，皱眉说：“赵总，我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吗？是不是霸道总裁的小说看多了，要泡我也不用这么老套的套路吧。”

赵子言对李密的尖酸刻薄已经有了免疫力，但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时多少也有些尴尬，谄笑一下说：“也是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话。我这不是引狼入室。”他本来想说的是羊入虎口，一时说错了成语，还没等纠正过来李密气得把耳朵往桌子中间凑了一下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引狼入室？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