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是看了那三人一眼,摇了摇头。
“不是你一定输。”
“而是不公平。”
“一来,这不符合我均衡的道。”
掌教开口解释道,“二来,你当下方才出关,气息不稳,又只是九品未晋之位,和这两个八品一阶,一个八品三阶,一个八品七阶交手,你不输谁输。”
只是一眼,却是直接道破三人的修为。
可是他此刻开口。
这三人也只是神情变化,哪怕被揭了老底,
但却不敢反驳。
“当然,世事无常,并无必定之理,你若鱼死网破,或许是有一线生机的。”
左如是深深地看了季白一眼。
“但是你并非孤寡,你并非一人。”
左如是一一道来,直戳季白的软肋,随后又是开口揭露。
犹如告诫般说道:
“他们三位并非良善之辈,也并非奸狡之徒,只是喜欢呈口舌之争,此前和你不曾相识,当下和你门下之徒起了矛盾,此事也怪我。
我将他们引来,本意也是让你们认识一下。
毕竟几位都是我左峰的长老,还是要同仇敌忾才是。
这三位,可都是我左峰的果位长老,担任护法职位,他们三人,皆是领了神位,可自号尊神,若不是顾及我这山门,无法放开手脚。
哪怕你与他三人同阶,若是不领神位,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就算堪堪取胜,和他们撕破了脸皮。”
“对于你,对于你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季白听着那左如是的话,开口回应:
“若是这般,倒是我的鲁莽了。”
季白开口,瞥了一眼身后的双头蛮子。
“还以为眼下,是掌教的意思。”
季白顺水推舟,顺着棍子往上爬。
并非是他畏惧。
而是觉得棘手。
因为方才,他和那汉子交手,虽然稍稍占据了主导和上风。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那大汉虽然赤着膀子,只是穿了一身背带护心甲。
但是方才交手,季白也是知晓。
这大汉哪怕不着片甲,也是一身的铜皮铁骨。
体表的肌理,犹如锻造的铁石一般。
此前交手一轮,虽然被自己取巧,令其多次落入险境。
可是这汉子一身外皮,犹如龟壳附体。
无论是用那重刀,还是用那锈剑。
都不能破开他的防御。
季白看着渐渐明亮的天光。
似乎当下,也是可以动用那集锋的术式了。
不过……
就算当下,天光骤明。
足以动用那集锋的术式。
但是这法门对眼下几人,能否奏效。
又是那未知之数。
自己当下对于自身手段,还未曾理清。
也并未熟络。
若是匆匆对敌。
能有多少胜算,尚未可知。
季白虽也不惧。
不过既然眼下,
这左如是愿意撑腰,便给他一个面子便是。
“你当下,是否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虚浮。”
那左如是回过身,朝着季白开口问道,
“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被掏空?”
“啊?”
季白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他刚要开口,便是听到左如是开口,说出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气消了,傩法便散了。”
随着左如是开口,季白的身姿忽然顿了一下。
气血倒灌,竟然回流于傩面之中!
原本从傩面之中,倾注到自己体内,用来添补自身亏损的血气。
也是出现了逆行的景象。
季白猛然提气,那气息却断了。
双手顿觉无比沉重。
好似有无数山峦,压在自己身上。
那气息的源头,便是左手之中提着的重刃。
手中重刃,脱手落下。
气力消减,竟然难以握持。
有了这左如是插手,那傩面的效果,此刻也算是被其让渡。
季白当下分了神,那气血加持的效果,便也从零开始。
这傩面,必须临敌,才能生效。
自己被这左如是的言语分了神,便是暂缓那效果。
季白心中辗转。
那左如是,似乎是在教诲自己。
这言语之间,道破天机。
好似他对这傩法,也是十分熟悉。
一言一行,便让季白当下,
知晓了这傩法的弊端。
此法。
乃是依靠情绪支持的法门。
若是不能集中注意力,被人分了神。
便是要落下弊端来。
他这般想着。
显然……
这左如是,是知晓自己这傩面的,弊病之处的。
季白心中默念。
缓缓集聚气血。
自己体内的气力,依旧剩下此前所谓“一壶之力”。
那盈余的气血,竟然被悉数没收。
难怪。
自己提不起那莽汉的刀了。
季白沉默不语。
“……”
他回忆方才经历,若不是有那傩面加持,自己当下,还真要如那掌教所言。
“怎么,掌教知道这件事?”
季白开口,笃定问道:
“既然你这般说,那你肯定知道此事的缘由。”
他开口问道,那左如是便是对答说道:
“自然是知道的,或者说,除了你这三个弟子,余下的人,都提前知会过了。”
左如是开口,扫过在场众人。
果然……
季白听到左如是的话,心中一惊,看着在场之人。
随即想到了柳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