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邓爸转身就走。

秦奋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固执的男人，不知道正把自己的家庭一步一步带向深渊。

走两步，邓爸又走回来，好像想起什么。“今天来的时候，要不是小娅妈妈求情，我真的会动手！”

听邓晓波说，姐姐没被叫到教导处，王华清和她聊了20分钟，说是高考冲刺在即，需要全力以赴，没有精力辅导别人，以后别去男生宿舍。

“可惜呀，好好的一段感情，被学校棒打鸳鸯。”吴明远手拿整理好的错题本，在秦奋面前转来转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奋坐在铺位上吃晚饭，听吴明远唠叨，把饭盒一放。“老吴，你有什么数学问题，直接上小娅班里去问呗，矫他妈什么情！”

“被误会怎么办？”

“你他妈有被误会的实力吗？”

“妈的，杀人诛心！”

恋爱风波第二天就降低热度，秦奋也没放在心上，这个经历对邓小娅来说，也是一种成长。

秦奋心里惦记着更重要的事。阅览室里的报纸上，关于“胆子要大一些，步子要迈更大一些”的报道开始密集出现，政策暖风频吹，他感觉赚钱的机会正在逼近。

关于农民工开始搭乘列车去沿海城市打工的消息见诸报端。

农民是守土观念最重的人群，春节将近时去打工，没有丰厚的薪酬是不可能吸引他们背井离乡的，资本应该是嗅到了巨大的机会，才会开出丰厚的薪酬。

秦奋来到南校门对面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打给盛行长在沪市的同学。

“王叔叔，我是小秦，”电话接通后，秦奋简短自我介绍后，直奔主题，“吴区长和盛行长想让我问问，沪市最近有没有新股上市？”

搬出区长叔叔和行长叔叔两个工具人，是为了避免盛运来在万国证券的同学王于宁糊弄。

电话里沉默三四秒后，传来王于宁懒洋洋的声音：“新股？现在打新股得有认购证才行啊。”

妈的，认购证只有沪市户口的人才有购买资格，游戏不就变成全国人民给沪市人送钱吗？秦奋在心里骂一句“卧槽”，看来又没戏了，这特么重生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年代，只能看小部分人吃肉，味都闻不到。

但这么结束电话，秦奋显然不爽，不贴脸对沪市人王于宁装个大逼，今晚睡觉都不香。

“哦，认购证得沪市户口的人才能买，看来我这几万块花不出去了。”

电话那头，王于宁根本没有迟疑，急吼吼地问：“小秦，你真的愿意花钱玩认购证吗？想玩大的话，王叔叔我可以帮忙。”

这话等于明说外地人可以买认购证，秦奋手抚胸口，摁下狂跳的心，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南天门吹：“不敢说多大，押上我爸给的6万零花钱是可以的。”

“小秦，没问题，”电话那头，王于宁的嗓音高的有点破音，“看在盛运来和吴区长面子上，我一定给你搞定认购证。”

秦奋想想，又问：“我还可以拉一笔三万左右的资金，也想玩认购证……”

王于宁打断话：“没问题，不过，要玩得赶快，四天以后我不敢保证，现在变数太大了。”

挂断电话，秦奋的手有点抖，付过电话费，他买了一包“红塔山”。

点上深吸一口，身上沐浴着正午的太阳，四处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绿意，秦奋却觉得惬意无比。

他想起那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半年前，从马贵那儿赚到7万块钱，一直找不到什么赚钱机会，这笔钱休息的太久，现在终于迎来它发光发热的时候，认购证值得去赌一赌。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时间。

去沪市只能乘火车，特快列车要两天两夜，加上在沪市呆的时间，来回至少要7天。

之前，他捐钱捐物，和老师搞好关系，无不是为了这一刻到来时，能向学校请个长假。

张博文捅出恋爱风波后，秦奋背着全校通报批评的处罚，学校和周岩不可能准他长假，但谁他妈管这个。

前生后世起起伏伏，得出一个道理，机会不等人，发财要趁早！

秦奋回到学校，写了一封两千字的长信，装进信封，交给邓晓波：“马上交给你姐，你们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行的话，明天下午4点，你带好钱在西门小巷口见面，过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