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惊讶,就像我没有惊讶你竟然能理解那遥远东方的美妙语言一样,你能不能把你那张合不拢的鸟嘴暂时收起来?”
唐纳德·D·奥古斯特从小就能和动物进行沟通,尽管所有人都不相信这种事情。
不过那不重要,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从来没有哪只小动物能帮他从凯斯女士的手提包里‘借’出里面第二短的那把钥匙。
所以没收物储存柜里可怜的限量版海报和限制级杂志只能继续不见天日了。
“能和鸟说话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如果我告诉他们,这幼小的躯壳里装着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灵魂,我想以后你就只能在疯人院或者实验室里见到我了。”
“奥古斯特先生,如果我再看见你在课堂上玩耍,我想我们又要给劳伦斯先生打个电话了。”
背着双手,头发花白的严肃女士,努力地瞪着眼睛,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很抱歉凯斯女士,我并没有在玩耍,正如您要求的那样,我已经拒绝过那些小猫咪们再来学校找我谈心的请求了。”
标准流利的伦敦腔脱口而出,平稳诚恳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真诚。
“我保证您不会再见到它们了。”
唐纳德想了想,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在教室里是不会的。”
教室里顿时止不住哄堂大笑,随之而来的是女士红着脸发出的咆哮声。
“逗鸟也不可以的。”
尖锐的叫声在小小的教室里响起,桌上可怜的白鸽子被吓得马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很抱歉,我会认真考虑您的意见的。”
唐纳德赶紧把桌面上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的数学习题本递出去。
“但在那之前,我必须要说明的是,我刚刚一直都有在认真做习题。”
看着喘着粗气的凯斯女士,唐纳德真心祝福她不会在学期末最后这几天患上哮喘或者心脏病。
虽然凯斯女士的行为并不是那么的讨人喜欢,但客观来说,她是一个好老师。
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个别学生的那种。
小学老师还真是不好当啊!似乎无论哪个国家的熊孩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汉普斯特德花园郊区,汉普斯特德十三号。
唐纳德目前寄养的家庭。
是的,也许严格意义上,唐纳德并没有家,他被寄养在艾尔·劳伦斯家中。
艾尔·劳伦斯是唐纳德·D·奥古斯特的法定监护人,同时也是他父母指定的成长基金打理人。
对于现在的唐纳德而言,艾尔似乎更符合家人的印象,多年渺无音讯的父亲、母亲,更像只存在文学意义上的两个词。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唐纳德。”
有点儿无奈的声音响起,喊住了想要上楼的唐纳德。
“噢,我很抱歉,如果凯斯女士的来电骚扰到你了,那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想你能想象,我已经尽量把事情控制在可控的发展范围之内了。就像在一场劫案中,我想我们不应该责备受害者为什么要被穷凶极恶的歹徒看上然后被实施打劫,不是吗?”
唐纳德摊开手,努力地表示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艾尔·劳伦斯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唐纳德从小就寄养在他们家,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可清楚得很。
唐纳德自小就喜欢和动物呆在一起,猫、狗、鸟儿甚至虫子都对唐纳德亲近得很。
这孩子一直都坚持它们是能听懂自己说话的。
如果有人跟他说,今天看见唐纳德抱着一棵大树在谈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的。
但他绝对不会相信唐纳德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辜和可怜。
这孩子打小就鬼精得很,任何事情他都能说出来自己的一套理由。
“得了唐纳德,我还不清楚你吗?我情愿凯斯女士跟我说你在上课的时候递情书了,但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个同学跟你关系不错。这不是一场劫案,至少你在上课的时候的确跟那只鸟‘聊天’了不是吗?”
拜托,人艰不拆啊,唐纳德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噢,艾尔,朋友得看双方的意愿,没人乐意搭理古怪的唐纳德。至少我已经把该上的课和该做的习题都完成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