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子，得福啦！”

老头笑得很开心，少年只装作没听见，禁闭着眼。

老头不依不饶，秉着钓竿便将馋鱼甩起，精准地落到少年膝旁，鱼尾欢快地拍着船板，绽着水。

少年张开眼，看着老头。

“有事？”

“得福啦！”声音有些高昂，说罢，老头还挑了挑眉。

“知道了。”少年有些烦闷。

老头见着终于赢得一回，笑地开敞，像是酒蒙子见着美酒似的。

少年见着孩童模样的老头，摇了摇头，苦笑了下。

“认输啦。”

“服气不？”

老头有些蹬鼻子上眼。

“有点不服气。”少年手指弯弓，敲了敲那不识趣的馋鱼。

“那就憋着。”老头终是有点得意忘形。

两人全然忘了船上还有个少女，只是那少女闭息完，咳嗽一声，将一口水吐出，沉沉地睡去。

这口江水吐出，少女苍白的面容才渐渐褪去，本来微弱的鼻息也变得力道了起来。

“这闭息术可是保命的好手段，你要学不？”

少年笑了笑。

“怎么，你教？”

老头摆了摆手，下巴向前动了动，看着熟睡的少女。

少年纳闷地捂住脸，总想离这老头远些。

“你看看，这丫头也养眼，你不如带回去当压寨夫人算了。”

“那是匪徒的话术，你是哪家寨大王啊？”

少年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意思一样就成。”

老头毕竟是个老江湖，可不由着你的意思来。

“都说了燕地多侠士，啧啧，现在看来也就那样。”

少年调侃了句。

往日常用这句来标榜自己的老头不免得老脸一红，扯着嗓子嚷嚷着：“放生算了，就这样。”

所以说，江湖武人还是挺看重脸面的。

少年笑着，笑得开怀。

老头叫骂了句，也笑着。

春风带雨，好一阵微凉，少年觉得这身上的蓑衣也不抗冷了，哆嗦着看了下四周，拿过一旁的船桨，冲着老头说道。

“老魏，梨花要开了。”

老头嘴角抽了抽，接过船桨，嘴上絮叨说着坐在船尾看着的少年的不是，叫骂着没良心。

“快些，梨花是快要开了。”

少年看着吃瘪的老头，很是受意。

“再催，你便自己划！”

“快些！”

“我揍你信不信？”

“再快些！”

孤舟慢动，少年笑意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