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还不解气地踹了几脚,随后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招呼远处旁观的红河帮小弟,抬着几个“战利品”往城里走去。
……
跃龙堂内。
郝歌缓缓睁开双眼,猛然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环境,随后心中一松,原来是之前的房间。
脑海中还浮现着最后战斗的场景,红河帮主的面罩都被自己砸碎了,看着他那张忧郁大脸,胜利近在咫尺,眼角却突然闪过一抹紫色影子。
紧接着,一阵拳脚袭来,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现在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硬生生被憋了回去,这让他心情十分不爽。
他郁闷地推开房门,抬眼就看到紫衣在来回踱步,衣袍飘荡,长发甩来甩去。身旁的何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红河帮主和堂主,则被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锁链捆得严严实实,扔在脚下。
“怎么又回来了?”郝歌望着依旧是月华如水的夜色,伸手摸了摸自己肯定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张嘴就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不回来能去哪?还有几人我让他们离开了,就剩这家伙死活不肯走。”紫衣没给他好脸色,抬手指了指何桀,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嫌弃:
“他说他是朝廷的人,你自己问吧!”
郝歌将目光投向何桀,只见他虽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却显得畏畏缩缩,与之前的神态判若两人,心中不禁感到诧异。
朝廷?那个大川朝廷?他疑惑地问道:
“你是细作?都已经当上船主了,再进一步不就能成为堂主了?”
“两位仙……两位少侠真是说笑了,卑职确实是细作,乃国主麾下暗川阁的暗探。”何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压低声音道出了自己赖着不走的缘由:
“我三年前奉命调查军器贩卖一案,然而,即便我身为船主,依旧无法触及卖家和买家的线索……所以我想……”
“你想带他们走?担心我们会将他们杀掉?”郝歌看着低头赔笑的何桀,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交给他也无妨。
他转头又看向紫衣,见他一副任由自己做主的模样,便当即对何桀笑了笑,摆出一副和善的姿态:
“没问题,我们不会干涉朝廷的事务,等我们盘问过后就交给你!”
见何桀放下心来,郝歌迈步走近那两个如尸体般躺着的人,俯身啪啪两掌拍下,这声音听得何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两下就把人给打死了。
然而,郝歌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红河帮主和堂主,却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看向紫衣,毫不避讳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那座山是我们仙门的地界,为何会有浊气存在?”
“我怎么知道?”紫衣没好气地接过话头,走过来又是两掌拍下,震出些许莹光,嘴里也没闲着,不停地数落着郝歌:
“山门所学,教学师兄没教的,都要靠自己去看!而且你都已经到第三关了,不琢磨着用法,难道还指望自己的神去翻书吗?”
“这可说不准。”郝歌倒也不觉得尴尬,看着即将醒来的两人,心中暗自嘀咕。
潜意识吸收潜意识体为第三关,现在依旧连接着身体和魂体,等三者融为一体,虚幻变成现实,到时候不就是神自己翻书了吗……
“呃……”
郝歌看着这两位大爷醒来,正打算开口询问,让他们愿赌服输说点有用的东西听听。
却没想到那位壮硕的堂主,刚清醒就挣扎得厉害,身上冒出黑光,缭绕着就要凝聚甲胄。
听着锁链发出的哗哗声,郝歌这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大招都还没来得及用,就被放倒了!
身旁的紫衣抓着锁链附魔,转眼间,锁链就泛起了莹莹光辉。
估计是怕这位堂主大吼大叫,紫衣抬手又拍碎了尚未凝结的面罩,把锁链塞进了那张大嘴里……
郝歌看着紫衣这一系列凶巴巴的操作,感慨着他对自己确实温柔多了。他低下头,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红河帮主,好奇地问道:
“呐,你不挣扎试试看吗?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
这位帮主异常冷静,郝歌发现他瞥了自己一眼后,便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禁想掏出茶壶让他破一下防。
但一想到身旁的紫衣可能会借机揍自己一顿,他只好无奈地放下了作势要拍的手,转而发动语言攻势:
“看看你的脸色,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钱似的。你这个面瘫脸!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们,否则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这颇具反派风格的言辞,让紫衣不禁转过头看了郝歌一眼,大概是没想到他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歪了……
察觉到紫衣那不友善的眼神,郝歌担心自己人先起了内讧,于是放缓了声音,打算借助朝廷的压力来试试看效果。
“这位是朝廷的暗探,就是你们红河帮的何桀,他有意保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得让我满意。”郝歌抬手指了指何桀,将他暴了出来,然后转换攻击方向,压低声音继续施加压力,“那座山上并没有浊气的气息,你们却围着它,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们又是从哪里找到的浊气?如若不说,就让你们尝尝我手段的残忍!”
这番话确实奏效了,话音刚落,郝歌便看到那位堂主挣扎得愈发厉害,漆黑的甲胄撑起泛着莹莹光芒的锁链,身躯躺着都有半人高,眼眶中的红芒闪烁不停,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地板砖。
虽然这位堂主的戏份有些多,但确实威猛霸气,尽管有些狼狈,却也让郝歌的眼底微微发亮。
何桀却在心底发愁,要找多少同僚才能把这两位猛人带回去啊……
“让他安静吧,我来说。”红河帮主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到他被浊气折磨,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些许疲惫,终于决定开口,“那座山确实有浊气,自从两年前白光降临,不知有多少人满怀希望而来,却又失望而归,只留下掘地三尺的山头。”
确实是掘地三尺啊,明显比其他山峰矮了一大截!郝歌在心中暗暗吐槽。只见紫衣双手泛光,使出一招双峰贯耳,让那位堂主安静下来。他们没有打断红河帮主,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聆听着对方讲述往事。
“我也将总堂口搬到了这里,之后我发现了浊气。在风波暂息后,我把山头圈了起来,以此作为名正言顺留下的借口。”红河帮主眼神怔怔出神,回想着这两年的过往,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顿了一下才继续述说:
“我们佯装挖掘山头,能瞒一时是一时。而那些时不时过来探查的人并未发现问题,只当是有人不甘心,想当这个冤大头。就算遇到了你,若不是在最后关头,我也不会暴露浊气的存在。”
郝歌听他说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到重点,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对啊,既然你们没有挖掘,那又是如何取出里面的浊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