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是直接呆住了,这老家伙的手段真是厉害,敢情是打算让自己去抄书啊。
他不禁在心底里暗想过往,自己以前可没少抄过书本。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身为太子了,居然还能再次碰到这种事情。
真是亏了他虞世南想出了个好主意。
可紧接着,杨昭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了,布满了阴沉的气息。
他这样,倒不是生气虞世南所说的话,而是他在思考着该如何去抄。
要知道隋朝的礼制是相当完善的,上面详细地规定了各级各类人员的行为准则和规范。
比如在服饰、言行等诸多方面都有着明确的要求,粗略估计大致有好几万字之多,想要亲手抄下来,那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杜淹一直都在偷摸的留意着杨昭,眼见上位的神色稍有变化,一下就猜到了是因为何事。
他偷瞥四下,不见一人有动作,当即就挺身而出,朝向虞世南斥责道:“虞大人,你这话可真是太过分了。”
“要知道我们大隋的礼制篇有好几万字,且不论于此,再者殿下平日里可是要忙于处理国事的,而你竟然想让殿下抄写完,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居心啊?”
这话一经说出,杨昭那原本微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不管是因何原因,反正这杜淹还是相当有眼力见儿的。
面对杜淹的质问,虞世南则先是礼貌的致礼后,方才不慌不忙的往下说道:“杜大人说得有理,鄙人身为臣子,定当是要亲身体谅殿下的难处,所以鄙人刚才的话还未说完。”
虞世南说到这里,视线挪开杜淹,面向杨昭便做出了解释:“殿下只需抄录太子礼仪这一篇即可,而臣自己也有罪过,自愿抄录太子篇和臣子篇。”
此刻下,尽管虞世南聪明的做出了退步,但杜淹并不想就此打住。
他正欲再行驳斥,却被杨昭打断道:“孤听了半天,诸卿的话,孤懂,一面是为了规范孤的言行,另面则是关心孤的国事。
“由此说来,孤真的是很幸运,能遇到众卿这样的良才。”
“可孤身为储君,在孤看来,如果连孤自己都不去遵从礼法,那孤在日后还有何脸面要求众卿去遵纪守法。”
“基于种种缘由,孤自当领罚,以此示于天下的庶民,方能敦教诸位臣卿。”
杨昭言辞连贯,条理分明,引得在场的八人眼中闪着亮光,只在心里惊叹“太子真是仁德”。
其中当属虞世南最为受到感触。
他原本不过是想直率地怼人罢了,对于杨昭是否会舍下面子认错受罚,他根本未抱有半点期望。
“多谢殿下开恩不记他人之罪,臣愿意领罪受罚。”
从今时起,在杨昭大度的胸襟下,虞世南的心态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不等虞世南留有时间细想,殿外响起有序的脚步声,食官丞正领着队去而复返。
他身处东宫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本事,当在右脚踏进殿内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
杨昭扫了他一眼,不想去与之计较,便轻声道:“食官丞,孤这里一会还有要事,你们卸完了膳食,就先去歇息吧。”
“臣遵命!”
食官丞领了旨意,忙是眼神示意众多侍人手法快一点,不要耽误了时间。
等到食官丞带人离去后,杨昭大手挥起,言令道:“还请诸卿各自入座,与孤一道共享今天的初始之美。”